直到脖子上的手鬆開,身體距離拉開,他臉上面板才逐漸透出明顯的緋色。
其實還有好多話沒說,比如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你和你的家人給了我莫大的安慰。但是這些話全都被剛才那個吻給沖沒了,沖得半個字都找不到。
陳闖剛才的舉動之果敢,行為之幹脆,簡直讓蔣言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他怎麼就能說親就親,一聲招呼都不帶打的?
他就不怕我發火?
但他還真敢。
蔣言光速跑回樓上,進房間半晌才聽見陳闖關門的動靜。
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床單都快摩擦出火星子了。當聽到陳闖起夜的聲音時他唰一下靜止,等沖馬桶的動靜響起才放鬆,心想還好還好,對方不是沖自己來的。
慫啊,慫。
蔣言你太沒出息了,他在內心怒其不爭。
第二天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床,走到客廳就能聞見廚房裡的香味,好像是包子。
他不爭氣地咽口水。
“起了?”陳闖淡定地招呼,“刷完牙過來吃東西。”
“那個,我不吃了,我今天有晨會。”
“那就帶上。”
陳闖給他弄了個保鮮袋裝好,燜燒壺裡盛了小米粥。他迅速擱進包裡,目不斜視地穿過客廳去穿鞋。
“反了。”
“……”
這心理素質就跟開玩笑一樣。
聽見陳闖鼻腔裡發出類似鄙夷的動靜,蔣言在心裡反擊了兩聲,面上雲淡風輕:“晚飯我也不回來吃了,約了人。”
“晚上沒人做,我要上班。”
暈。
忘得一幹二淨。
“那就明天見了。”他穿完鞋邊說。
開車到學校,藉著吹風的機會總算把那些不該想的事趕跑了,剩下一大堆今天要改的卷、要講的題,哪個學生不服管,哪個學生的成績掉得快,再要著重看看,盤著盤著蔣言基本恢複工作狀態。
進辦公室,裡面氣氛反常,老師們都沒聊天。
蔣言邊往裡走邊問:“怎麼這麼安靜?”
方健說:“我們哪敢造次,老楊一大早就來發了通脾氣,還問你怎麼這麼晚還沒來。”
“我今天又不守早自習,來那麼早幹什麼?”
“借題發揮唄,不知道誰惹著他了,我看你今天也小心點,別被他抓著什麼把柄。”
蔣言笑了笑,不以為意。
自己又沒犯什麼錯,何來把柄一說。
誰知道上午剛上完課,老楊忽然讓他去一趟,說是有事找他。
路上他心裡倒是忐忑了兩分鐘,也把最近的工作都盤了一遍,沒找出什麼大的紕漏,這才坦然邁進對方辦公室。
“楊主任你找我。”
見他夾著教案走進來,老楊從桌後抬頭打量他,眼神是長年做班主任的人才有的氣場。
“坐。”
“怎麼了楊主任,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