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哼笑一聲,盯著他的臉又看了幾秒,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坐正。
其實高中的晚會能有多高水準,無非是哄小孩高興,拉著幾個倒黴老師一起在臺上獻醜,分數什麼的也是打著玩的,評委都是校領導。
作為倒黴老師之一,方健還在後臺打趣一身高領毛衣的蔣言:“蔣老師讓人眼前一亮啊,今晚的最佳節目非你們莫屬。”
蔣言哭笑不得地搖頭:“我們就別互相傷害了好不好。”
等終於輪到他們,八班的魔王們手都快拍爛了,直到燈光熄滅才停止。
大幕拉開,又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和口哨聲,擔當主唱的孩子險些被聲浪給轟下臺去,把著麥克風架險險站住後,回以自信響亮的一句:“八e on!”
“…………”蔣言在後排抱著吉他埋頭忍笑,一邊感覺自己老臉都快丟盡了,一邊又被青春熱血感染到,靈魂有些飄飄然。
之所以飄飄然,大概還有一個原因——上臺前喝了紅酒。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酒壯慫人膽。
一首歌唱完,表演效果可以用稀爛來形容,但這不妨礙臺上臺下都十分滿意,甚至在打分環節盧卡還站起來帶節奏:“牛逼!!!”
伊一也是,就差跳臺上去了,只聽她扯著嗓子喊:“十分!十分!十分!”
蔣言把吉他倒過來擋住臉,也跟著一起喊:“十分!十分!十分!”
哎。
一世英明。
下了臺,激動的餘韻未消,他坐著緩了好一會兒,等身上熱度退了才給陳闖發微信:[你來了嗎]
[a:看見你喊了]
[言心:……]
[言心:別說了]
[a:我在校門口等你]
[言心:要不你先回去,我還要回趟辦公室]
[a:無所謂,我等你]
領獎輪不到副班主任,有老楊呢。
蔣言心安理得地走掉。
十多分鐘後,他遠遠從教學樓走出來,背上揹著一把吉他,手裡拎著個帆布袋。
見到陳闖,他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蘋果。
“給我的?”
“嗯。”
陳闖把蘋果攥在手裡,低頭端詳,“謝了。”
“學校發的。”蔣言說。
陳闖頓了一秒,撇他。他微笑:“開玩笑的,我自己花錢買的,樣子不好看但是好吃,你試試。”
“你喝酒了?”
“這你都能聞出來。”
不是聞出來的,是看出來的。
高領毛衣露出來的部位幾乎全部發紅,從頸後到耳根,從手腕到指尖。
“喝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