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該謝你,”陳闖面無表情地說,“給你打工比在工地扛水泥清閑,還掙得多。”
倆小孩在旁邊有許多悄悄話要說,說著說著抬起頭,發現倆大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蔣老師看著酒杯不言不語,闖哥也氣壓挺低。
剛才不是還謝來謝去的?
咋還謝出仇來啦?
算了,不管他們了,好不容易出來吃宵夜,吃完就又要回家,家裡的情書還沒燒呢。
想到這兒,陳開拓輕輕籲了口氣,問:“哥,我能喝一小口酒嗎。”
“沒成年喝什麼喝。”
“心裡內疚。”他低聲說,“是我沒把情書保管好,才會讓楊老師發現了,要不是我,今天也不會……”
眼看他又要掉眼淚,盧卡嘖一聲:“又來了是吧,這事跟你有啥關系?別什麼鍋都往自己身上攬。”
“你不懂。”陳開拓聲音漸啞,“小艾平時對我挺好的。對我好的人不多,我卻害了她。”
“怎麼就對你好的人不多了?我不是人?”
他把頭埋得更低,肩幾乎要伏到桌上去:“你不懂,你就是不懂。”
什麼叫懂?
人與人之間感同身受,說來容易,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何況有很多感受只適合放在心裡,說出口等於矯情。
蔣言拍了拍陳開拓的肩,陳開拓低著頭起身:“我去上廁所。”
盧卡抻著脖子一臉不放心:“我也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
“我、我尿急!”
蔣言收回目光,靜靜吃東西。
他跟陳闖誰也沒先開口。
直到有人過來問:“帥哥,能拼桌嗎?”
正方形的桌,四個座,怎麼拼,跟誰拼。
陳闖掃了來人一眼:“坐我腿上?”
蔣言噗嗤笑了。
結果來人臊著臉來一句:“也不是不行。”
嚯。
蔣言這才抬起頭,認認真真地打量對方。誰知對方竟然也在看著他,眼神滿滿的……對比。
“?”
一頭霧水時,肩膀忽然被誰的胳膊搭上來。
混合了酒精的男性氣息就這樣迫近,裹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熱度和沙啞。
陳闖喉結滾動,掀起眼皮看向來人:“你坐了他坐哪兒。”
言:這個“他”……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