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啟從聞絳冰冷的表情裡讀出對自己的無語,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不動聲色,以泰山崩於面前而色不改的氣勢維持自己最後的臉面。
聞絳看了他片刻後伸出了手,謝啟的眼神一錯不錯,隨後感覺自己的側臉的肉被揪出,用力往旁邊扯了一下。
“也可以。”聞絳拉完後收回手說:“但可以換更普通的解壓方式。”
他對扇人耳光沒什麼特別的偏好,無緣無故揍別人一頓也不會覺得很爽快。
謝啟重新想了想,第一時間想到的其實是“膝枕”,之前在健康中心做完檢查後,他藉著試劑的副作用,在車上時在聞絳腿上挨挨蹭蹭枕了好一會兒,一回憶起當時的感受,謝啟的心裡就又有點蠢蠢欲動。
但在聞絳需要休息的時候去給人家的腿增添壓力,這種事實在是做不出來,謝啟摸了摸脖子,幹脆角色互換,拍了下他自己問:“要躺會兒嗎?”
躺著確實會比坐著舒服些,聞絳沒什麼猶豫,點點頭說:“可以。”
謝啟聽見聞絳答應,人也跟著開心了點,又積極地伸手去翻車裡的儲物箱:“行,剛好還有抱枕——”
他在黑暗裡摸住了抱枕的一個邊,想也沒想的把東西抽出來,倆人定睛一看,是一個小型的車載版粉紅色“yes”抱枕。
聞絳&謝啟:......
謝啟咳嗽了一聲,幹巴巴解釋:“以備不時之需。”
萬一有那種需要在車上拿出yes抱枕的情況呢?有所準備總是好的。
也行吧。聞絳面無表情地拿起比床上版縮小了一個型號的抱枕,往側面一躺,十分自然地躺到了謝啟的腿上。
我草。盡管是自己提議的,謝啟還是大腦一空,下意識在心裡罵了一句,整個人都變得硬邦邦的。
聞絳向來不參與謝啟的“這是夢嗎”的心路歷程,他捏了捏抱枕的邊角,覺得手感確實不錯,就把它揣在了懷裡,像要睡覺似的放鬆了下來。
謝啟獨自醞釀了一會兒,終於低頭去看對方,看見後又頓了頓,雖然沒有明說過,但他其實很滿意自己的選購,看著聞絳在自己面前一臉冷淡地抱著那個充滿暗示的抱枕,就總覺得,總覺得......
人還躺在腿上,再想下去就容易出問題了,謝啟扭正心路,輕輕碰了碰聞絳的臉頰。
這兩天早上醒來後,他都會默默看一會兒身旁聞絳的睡臉,故而現在看對方也是看得輕車熟路,謝啟瞧了一會兒後嘀咕似的感慨:“你怎麼這麼好看啊。”
有了上回開玩笑失敗的經歷,聞絳這回不再附和著說“我也覺得”,他眨了眨眼睛,稍微往謝啟那邊靠了靠,柔軟的發絲蹭過布料,帶著熱度和重量,讓謝啟想起冷不丁跳到腿上蜷成一團小憩的貓。
聞絳在車裡把原本系著的絲巾摘了,脖子上的花朵般的痕跡就露了出來,謝啟看得心裡癢乎乎的,他覺得聞絳的狀態好了不少,又問道:“週五晚上有空嗎?”
下週五,聞絳的生日就到了。
“嗯。”聞絳應道,他的視線上移,在謝啟胸口的位置,看見一團淡淡的光芒。
.......原來是這種感受。
剛進車裡的時候,聞絳就覺得身體裡有種難以形容的淺淡不適,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把能力值升得很高,一時居然還不太適應,現在身體變得越來越輕快,又看見謝啟胸口的光團,便意識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謝啟。”
那光芒並不晃眼,像是深埋在謝啟體內,導致穿過“皮表”時只剩下一層淺淡微光,它顯然只有聞絳能看到,也只有聞絳能感受到,聞絳輕輕向上伸手,觸及謝啟的胸膛,感受到那底下驟然加快了幾分的心跳,和一種無名的歡喜與親和。
如幼子呼喚母親,離群的鳥兒歸巢。
聞絳輕輕眨了眨眼睛,平靜道:“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會收到簡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