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個衣服而已,怎麼表現得這麼有覺悟......聞絳默不作聲地在心裡吐槽。
謝啟有著人們常說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頂級的先天身體素質搭配頂級的後天訓練,由此塑造的軀體擁有流暢有力的肌肉線條,瞧著不顯壯碩,而是講究著一份恰到好處的比例美學。
謝啟本人倒是不太在乎這些——至少今天之前不太在乎,聞絳不說話,他也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謝啟想起來聞絳昨晚一直在很認真地看那個影片裡的半裸大塊頭,沉默了會兒慢吞吞地問:“......有感想嗎?”
“?”聞絳擺出迷茫的面癱臉,他看出謝啟背後的些許緊張和忸怩,終於福至心靈地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參加一項打分評比環節。
毫無疑問,聞絳是那種發現朋友一時需要鼓勵,就會貼心地對方打許多滿分以示支援的好朋友,他真誠做出自己的最高贊美:“挺好的。”
再加點修飾句。聞絳精心補充說:“你看著是位很搶手的演員。”
你擁有那種導演會為了爆點和票房,絞盡腦汁想辦法往你的戲份裡強塞一段半裸出鏡的好身材哦。
“噢......”謝啟跟上了聞絳的腦迴路——對對方而言這的確是極高的誇獎了,他的視線瞥向地面,心情瞧著變好了不少。
看來可以進入正題了,聞絳最後掃了遍床上的東西,他其實沒打算這一回每樣都用,比如手銬,和綁繩的定位就有些重複,只是想先看看謝啟的反應。
還有一樣物品沒給謝啟舉起來過呢,伴隨著少許玩心,聞絳拿起一個繫著牽繩的項圈,指尖輕巧撥弄了一下項圈中央垂掛著的,沒有刻著名字的無主銘牌,淡淡地反問:“有感想嗎?”
謝啟剛放鬆的身體立刻又變得僵硬。
這等同於一種回答,聞絳連看都沒有看他:“過來。”
那種無法形容的,古怪的燥熱感又開始冒出苗頭,謝啟邁動步子,短短幾步總覺得格外漫長,又過分短暫,回神時,他已經站在了聞絳面前,俯視著看對方一截白皙的脖頸。
他的思緒因此漸漸四散開,冷淡的聲音卻說:“錯了。”
思緒驟然收攏,謝啟愣了愣,隨後彎下腰,雙膝順從地接觸地面,反過來抬頭看向聞絳。
“......對不起。”
他無師自通地開口,為自己過慢的下跪速度道歉。
呼吸不知不覺間變得熾熱,謝啟感覺喉嚨有些幹渴,聞絳拿著頸圈,柔軟的皮革輕輕碰上他的脖子,金屬的銘牌貼合他的喉結緩緩下滑,若有若無的微涼觸感如同聞絳的指尖。項圈明明沒有任何附加功能,卻好像在謝啟身體裡通了一串串電流。
最喜歡的是這個啊。面板,表情,體溫,還有......所有的反應被聞絳盡收眼底,他平靜地確認道:“用嗎?”
“好。”謝啟立刻說,隨後大腦才慢板怕地反應過來自己在答應什麼,他和聞絳漆黑的眼眸對上,從那雙深淵一樣的眼瞳裡,獲得某種讓他沉淪的迷醉。
“......”謝啟忍不住伸手摸上聞絳的腳踝:“求你了。”
和預想中一樣順利。
聞絳審視著自己的成果。
熟練,迅速,高效,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的人,如果有綁繩大賽的話,想必他可以拿到高分吧。
謝啟通紅著臉跪在聞絳腳邊,頭抵著聞絳的膝蓋,聞絳能感受到對方沉重發燙的呼吸灑在自己膝頭,束縛的實際效果甚至比他預想中還要好。
這點若深入想想,其實還挺讓人好奇,畢竟所謂的捆綁,其快樂的來源應該是束縛感,以及由此延伸出的無法憑自己的意願掙脫,任由他人拿捏的強制感,但這兩點顯然不存在。
無論繩子表面瞧著綁得再怎麼緊,謝啟都能隨便掙脫開,很難相信他就是因為被綁了才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