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月只是喜歡舞會的優雅氛圍和欣賞慢節奏的舞蹈,不代表她骨子裡是位恪守禮儀的古典派,實際上,她對典雅氛圍下出現點不得體的趣事頗為喜聞樂見。
早在好多天前,溫如月就抱怨前面儀式花的時間太久,溫天路只要聽見就會跟著接話,姐弟倆一唱一和之下,晚會硬生生挪出了一半的自由活動時間勻給跳舞環節。
聞絳的戰鬥從下車那一刻便已然開始,他嚴格執行實踐作業裡的每一條附加要求,最大的感想是有三位牌友在給他增加難度。
好吧,聞絳不合時宜地反思了下——他自己也會用1號、2號和3號指代他們,因為他們打牌時坐的順序經常固定,而聞絳為了方便,記牌時又習慣以“左手1號出了什麼”,“2號手裡還剩什麼”的方式來記,久而久之就成了心裡的代號。
總之,牌友1號溫天路自不必說,率先觸犯“不和別人跳舞”這條禁忌,聞絳準備吃點甜品時,溫天路微涼的手從後面輕輕碰了下他的肩膀,聞絳回頭,看見對方端著的盤子裡裝著塊自己喜歡的小蛋糕。
聞絳接過點心,順便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嗯,”溫天路的尾音拖得略長,還是笑眯眯地說,“那好吧。”
然後是牌友2號林巡,在聞絳拿著點心回到謝啟身邊的路上,林巡又叫住了他,表情充滿欲言又止的探究,最後問:“你現在在用異能嗎?”
謝啟並不幹涉聞絳的自由活動,只是要求對方不擅自離開視線範圍,但林巡不認為這是好事,至少他感覺謝啟從會場另一頭看他的眼神跟隨時要殺了他一樣——拜託,到底要記初見時的那筆爛賬多久?那件事最大的受害者難道不是他嗎?聞絳當時用的可是油性筆!
林巡忍不住說:“能不能單獨聊聊啊。”
想讓我違反附加條件門都沒有,聞絳冷冷地回:“不能。”
他沒忘林巡一開始的問題,轉身走了兩步又默默回頭,迎著林巡好奇的目光說:“你猜?”
林巡:……
聞絳揚長而去。
最後是牌友3號江鶴虎,此人擅長語言攻擊,時不時挑戰“常規型舞伴”這一概念。
聞絳大部分時候還是和謝啟形影不離的,座位一桌坐,蛋糕一起吃,聞絳拿完一次點心後,後續再要去哪,謝啟幹脆也站起來跟他一起去,江鶴虎來來回回看了他們好幾次,最後實在受不了,路過時沒頭沒尾地跟聞絳撂下句話:“他是離了你不會走路嗎?”
......難道自己演的像個照顧殘疾人的護工?聞絳深思一瞬,隨即否決這不講理的批判意見。
況且交際花型別的角色扮演已經因為不能和旁人跳舞變相否定,在會場裡獨自來回溜達不奇怪嗎?還不如做一個緊跟搭檔的舞伴呢。
聞絳無動於衷,順勢更親密地抬了下手搭在謝啟的臂彎上,謝啟本來要回嘴,被這麼一搞愣了下,一時沒能把嘲諷說出口,江鶴虎不可置信地掃了他倆一眼,氣呼呼地扭頭走了。
在制止搭檔和他人發生沖突上自己也做的很及時,聞絳絲滑放下手,滿意地去找另一塊小蛋糕。
謝啟垂下視線,看了眼被松開的胳膊,到底沒什麼辦法地跟上去。
類似這種的微妙幹涉還有很多,等宴會流程進行了一半後才好了不少,三個牌友不知道什麼時候便集體消失不見,以聞絳對他們的瞭解,估計是覺得宴會無聊,到二樓包廂休息去了。
謝啟最初給的任務重點只有跳舞,經過指導老師調整和補充後,跳舞前後也都算在評估範圍以內,前期神隱,後期掐著點進入舞池並不合適,聞絳依舊選擇和謝啟待在一樓的大廳。
不過跳舞的環節被放在最後,聞絳暫時也沒什麼事做,他觀察起晚會裡的其他人,發現的確有不少人的脖子後面或深或淺的印子。
6號、8號、11號、15號......又看見一次8號。
會場提供的點心和水果都很好吃,聞絳邊吃邊看,認為自己沒吃晚飯的行為是正確的。
這次是11號......哦,11號和15號吵起來了。
準新娘看著很開心,表情像是在說“我邀請你們來就是想看見這個”。
不過溫天路不在現場,所以她欣賞完又遺憾地嘆了口氣。
謝啟在旁邊給聞絳剝了幾顆葡萄,玻爾酒店的服務生非常優秀,他看見謝啟的行為琢磨了一下,感覺這像是人家倆的某種情趣,便沒過去代勞。
聞絳吃了顆葡萄,轉頭一看,角落裡6號和7號在打架,但剛開始就被保安請了出去。
15號又在和別人吵。
……自己是不是根本沒必要制止謝啟和江鶴虎拌嘴啊?
第三次看見8號。
聞絳總結出些規律,應該有部分人被邀請了但是沒來,而來的人之中,那些小的摩擦多由淺色印記的人主動挑起,這倒是也好理解,被抹掉了數字,應該就代表著和溫天路再沒了關系,人卻還是來參加了本次舞會,心裡大概多少都有些自己的想法。
這麼說來......聞絳忽然意識到,13號好像再沒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