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迴廊2 突如其來的吻
“哐啷！哐當！”
兩邊狹窄的牆壁突然？像活物般蠕動起來, 青灰色的磚石在？令人牙酸的摩擦聲中重新排列組合。
原本東西向的長廊如同被無形之手扭轉九十度，幽深的甬道陡然？變作南北走向。
潮濕的黴味混著陣陣鐵鏽氣息撲面而來，古鳶繡著暗紋的修女裙裾在？氣流中揚起, 像朵綻開？的曼陀羅。
“剛才就？想？問了——”她將林不凡和柳燁擋在？身後，回頭？時，脖頸間的銀十字架隨著轉身劃出冷光，“步繁呢？他去哪兒了？”
“進？來時就？不見了。”林不凡話音未落，鞋底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
他下意識低頭？，發現原本幹燥的地面正滲出透明？的液體, 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漫過腳踝, 在？三人小腿處凝成詭異的鏡面。
頭？上，天花板同時拔高至望不見頂的漆黑, 兩側牆壁如同青銅巨劍直插雲霄。
“你們有什麼線索嗎？” 他回頭？，看著古鳶試探性地在？水裡走了幾步卻毫無波瀾起伏的水面，語氣有些凝重。
“典型的夢境巢狀, 也是夢境支線最常見的場景。”柳燁的目光沒有從古鳶身上離開？, 他屈指輕叩牆面, 沉悶的回響驚起一串水珠躍動。
古鳶笑著點了點頭？作為回應，垂眸看著自己？的裙擺被黑水浸透成鴉羽色，再次開？口道：“就？像你看到的，毫無邏輯, 無法預測。”
那他們要怎麼找到出口？等這個夢境破碎？
步繁從進？本開？始就？有些不對勁, 林不凡想？過是不是步繁故意甩開？他的，但他的直接又？告訴他不是。
他暗嘆一聲，伸手摸向口袋裡的速寫本，指尖觸到燙金封皮時又？生生頓住——
在？偷渡進？入夢境支線後，他需要盡量避免在？副本中使用能力, 因為會被遊戲察覺到，強制清離甚至是直接抹殺。
不但如此，這種情況多了，他就？會被夢境支線徹底拉入黑名單，再也不能進？入！
但......直覺還告訴他，必須快點找到步繁，一直等下去......太慢了。
就？在？他下定決心的下一秒，他猛地抬頭？，看向水面倒影裡扭曲變形的拱門——那扇門的尺寸正隨著他觀察的角度詭異地收縮起來。
“別？急。”古鳶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似乎看到了什麼，他指著前方回頭？道：“我好像看到出口了，夢境理論上是可以？無限重疊的，但那也只是理論上。”
現在？已經是第三重了，這代表著，這個夢也快破碎了。
林不凡的鞋跟碾過潮濕的磚縫，只是當他與柳燁並肩挪到古鳶身側時，後頸卻忽然？泛起細密的刺痛。
他分明？記得三分鐘前柳燁背後的牆面平整得像個棺槨，此刻卻憑空裂出個拱形缺口，門框邊緣還生著黴斑，像是從磚石裡生長出來的獠牙。
很神奇，就？像站到這個位置之後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樣，不愧是夢境支線嗎？
然？而下一秒，三人停在？拱門前陷入死寂。
近大遠小，按照透視原理，林不凡估計這個門的實？際大小讓他們三個透過是綽綽有餘的，結果現在？一看，這門在？遠處看有多大，實？際就？有多大——
是隻有小貓小狗才能透過的大小。
林不凡的指尖已經觸到衣兜裡筆的紋路，改畫拱門大小的念頭？在？他心中奔湧。
柳燁倒是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他看向古鳶，用裹了蜂蜜般甜膩的嗓音問道：“......老師，想？想？辦法？”
古鳶偏頭？避開？那道能把人融化的注視，伸手拍了拍已經掏出紙筆的林不凡：“我來。”
話音未落，他胸前摘下的銀十字突然？蒸騰起霧靄，餘下兩人的驚呼被磚石崩裂聲淹沒——
古鳶的輪廓正在？變得模糊，身上的衣服化作萬千磷火，整個人如褪色的水墨畫消散在？門縫間。
第四重夢境隨著被侵入，也終於開？始坍塌了！
拱門連帶著牆壁都？在？消失，在？徹底離開？夢境前，林不凡注意到古鳶並沒有恢複原樣。他殘存的虛影仍懸浮在？裂縫中，嘴角噙著一抹難得的溫柔弧度。
只是這麼一副透明？的身軀在？這陰森的環境裡飄忽不定，原本蒼白？的面板泛著瓷器的冷釉色，甚至透出一點青灰。
活像個幽魂。
鬼使神差地，林不凡轉頭？看向了柳燁。柳燁正雙手死握，青筋在？繃緊的手背跳動，如一條垂死掙紮的蛇。
林不凡突然意識到這不是什麼恐懼也更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洶湧的情緒正在？撕裂他眼前人這副斯文的皮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