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男人在他面前毫不避諱,直接進行了一場人口買賣:他們被那個一臉良善的男人賣給了另一個男人。
“成,那這兩丫頭你現在直接帶走吧。”
不但如此,他和步繁在這兩人眼裡似乎變成了女性。
但他可以肯定,他的身體依舊性別為男,看起來是隻改變了別人的認知,保留了他的生理特徵。
兩人分別後,買下他們的男人走過來,伸出雙手去抓住他們的發頂。林不凡連忙側開身子避開,和步繁一起站了起來。
男人的手摸了個空,直接一把抓住連在他和步繁手上的繩子。
也不說話,只是用那雙幾乎看不見眉毛的眼睛掃了他們一眼,便慢吞吞往外走。
門外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是一個典型的小村落。
遠處,炊煙從幾家屋頂嫋嫋升起,幾個男丁在田間地頭彎腰插秧,村中的狗兒在巷弄裡遊蕩,見三人經過,搖著尾巴亂叫喚。
“今天我們還是玩沙子嗎?”
“嗯!不過今天二丫和狗蛋也要來,還帶了特別的白貝殼呢!”
“我們一會兒去王叔叔家對面的空地上玩!”
是一些約莫五六歲的孩童在打鬧。不過, 白貝殼...這裡有海嗎?
他們被男人粗魯地牽引著,來到了一個破舊但寬敞的院子
“老實點進去,有門檻別卡著了。” 男人說著,將他們推進院子。
院子的中央有棵老樹,樹幹粗壯,枝葉凋零。幾只雞在樹下覓食,對三人的到來顯得漠不關心。
院子的一角堆滿了農具和一些破舊的傢俱,一切都顯得雜亂無章。
“俺叫王鐵柱,你們姐妹花是俺給俺自己和俺爹買來的媳婦。”
猜測成真,林不凡微蹙著眉,動了動手腕,將兩人被綁在一起的手更加靠攏,在步繁手心寫下幾個字。
步繁分辨了下,沒感覺出來,但想了想便明白他在想什麼,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又馬上垂下頭。
四目相對,他張口說出四字——靜觀其變。
王鐵柱的爹是個半隻腳邁進棺材裡的老人,躺在床上,生活無法自理。
王鐵柱吩咐他們照顧好老人並且做好飯後,拿上農具出了門。
院子的門被他鎖上,但周圍的柵欄不高,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破損,露出可以輕易穿越的空隙。他們如果想跑,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但王鐵柱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他們跑掉,為什麼?
……
“林不凡,你過來看看。”
他聞聲走到步繁身後,看到了蜷縮在柴房角落的陰影裡,一動不動的幹瘦屍體。
湊近一些仔細觀察,他驚訝出聲:“這人還活著。”
不僅是活人,還是個女人。
女人的頭發黑白參半,雜亂而枯燥。
面板略微鬆弛但並沒有太多的皺紋,按理說應該年紀不大,但整個人透著一股暮年的滄桑,死氣沉沉。
“我叫王雯,” 她緩緩地說,一個字接著一個字,從她幹裂的嘴唇中艱難地擠出,
“是王貴,就是王鐵柱他爹買來的媳婦,說是一個姓本來就該是一家人赫赫” 諷刺的笑聲在她的胸腔震動,刺耳難聽。
“後來…他爹突然病倒,覺得是我伺候得不好,就把我關在這柴房裡。他什麼吃的都不給,我只能吃點樹皮,有時候是老鼠,更多的時候就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