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在路上有些事，好了，你冷靜一點。”沈故之自己還在抖腿，沒一會兒又轉了個方向，“老婆！敘白怎麼還不出來？”
陸溫裴照他後腦勺上來了一拳，“你以為誰生孩子都那麼輕松的啊！我寶貝真是遭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護士抱著啼哭的嬰兒走出手術室，顧清斐踮起腳往裡面張望，“我老婆呢？敘白呢？”
護士不解地瞪他一眼，“其他家屬呢？”
陸溫裴搶著上前，“在這！”
顧清斐還在搓掌心，直到沈敘白被推出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只有筋疲力盡過後的疲憊，顧清斐攥著他的手，“你要說什麼？我有點聽不清。”
沈敘白虛弱地扭了一下他的臉頰，輕輕一笑，“哭屁啊哭，我又沒死。”
陸溫裴抱著襁褓裡的嬰兒給他看，“是個小公主哦，起個名字吧。”
顧清斐一心一意只專注病床上的沈敘白，連身後的陸溫裴都沒有注意到，和孩子擦肩而過，陸溫裴扯平嘴角，“......”
“先回病房吧。”沈故之攬上她的肩膀，“等敘白休息好了再說也來得及。”
病房外的樓道內
“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女孩，長得很可愛，像我。”
“嗯，那恭喜你當爸爸了。”
顧清斐慢半拍地點點頭，“謝謝。”
林默緘靜了靜，揉揉眼睛，“你以後對敘白，好一點。他喜歡吃清淡的，吃飯也是七分飽，不要放太多調料。還有衣服，洗完之後記得放柔順劑......”
顧清斐還是點了一點頭，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題去聊，林默緘找到他，找到這家醫院，又恰好在沈敘白睡著的時候叫他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房間，接受那些人的直接指責和冷眼。
顧清斐送他到醫院門口，林默緘畢恭畢敬地和他道別，然後又拜託他好好照顧沈敘白。
臨車子發動之前，顧清斐叩響車窗，“你怎麼想的？”
林默緘沒有表情，但也許有一點，能被稱之為懺悔。
他怔怔地看著窗外，忽然笑了笑，“我覺得，敘白他幸福就好。本來錯在我，我對他有愧，也沒有臉面見他。宗榮終究還是陸女士的地盤，我也就相當於是暫時接手的。現在什麼都結束了，宗榮我還給你的小姨，她八成會把這個當作喜錢轉到你名下。”
“也許吧，我不知道。”顧清斐皺起眉，“那你要去哪裡？”
林默緘拍了下方向盤，“敘白的父母不是工人不是服務員，但我的父母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是要繞著長輩和小輩轉的，他們需要我，我就回到他們身邊。”
說完，他升起車窗，用口型說“我走了，保重”，隨後瀟灑地擺手再見。
顧清斐一個人在原地站了大概兩分鐘，被涼氣冰到大腦，裡面的那根神經倏然繃緊，他吸了吸鼻子，回病房了。
陸溫裴站在屋外等他，顧清斐略一吃驚，“媽，您怎麼出來了？”
“我還有事情要忙，大概要走半個小時，等你父母來了告訴我一聲，我要和他們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
顧清斐嘴巴張了張，一時沒有回答上來，他抬手擋住陸溫裴，“媽，你們真的同意我和敘白的婚事嗎？你們真的......認可我嗎？”
陸溫裴嗤嗤一笑，“認不認可你不是我們說了算，是敘白說了算。就是我們真的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就按照敘白的脾氣，他真要和誰在一起那是攔不住的，不想和誰在一起，我們再撮合都沒用。”
“我知道敘白是這種脾氣，但是畢竟我們之前發生過那種事。”顧清斐咕噥完幾句，總之大致意思就是他覺得沈敘白並不是真心愛他的，而是被孩子硬生生和他捆綁在一起。
陸溫裴拍拍他的肩膀，“如果真是那樣，敘白就不會因為以前把你當做弟弟的事苦惱了，就是因為他對你的感情變質了才會這樣，明白嗎？還有啊，有些時候是要你自己去爭去搶的，光是看著不行動沒有用的。”
她和顧清斐交代完，最後叮囑他：“記得想想我外孫女的名字。”
顧清斐應了聲“好”，回病房看到剛醒來的沈敘白正盯著嬰兒車裡的小娃娃，他莞爾，“小姨，你們去吃飯吧，這兒有我守著。”
陸溫川聽懂言外之意，拉著沈絮時離開了，沈故之以吸煙為由也離開了。
顧清斐彎腰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辛苦你了，以後我們一起照顧我們的孩子，好嗎？”
沈敘白張了張嘴唇，“想好……名字了嗎？”
顧清斐想了會兒，說，“叫梔歲怎麼樣？梔子花的梔，年歲的歲。”
“顧梔歲。”沈敘白嘀咕一句，說，“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