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以是勝得功名的影帝,自然也能是有些天賦的老師。”顧清斐笑得很綿軟,從他手中接過一瓶礦泉水還有兩個麵包,“還需要其他的嗎?”
沈敘白頓了頓,揚了揚下巴,笑道,“還是忘不了肉鬆麵包,再拿兩個吧。”
他垂頭懶散笑著,顧清斐想了會兒,心想著,笑得很苦澀,更多是心酸,他頭一回覺得沈敘白喜歡某種東西會是因為由恨而生。
沈敘白手裡的肉鬆麵包不讓顧清斐拿,他自己拿著那兩個打包好的,一面付錢,一面聽櫃臺的人叮囑,“麵包都是現做的,濱海天氣熱,恁要在五天之內吃完。不然會壞掉的哦!”
“嗯。”沈敘白抬頭笑了笑,“用不了五天,今天就能吃完,你們家的最好吃了。”
結賬的是來店裡做兼職的大學生,對他並不熟,裡間做烘培的老闆端著鐵盤出來,將蛋撻放好才注意到門口的沈敘白,他笑臉迎上,四下尋找,扯了個袋子,“新出爐的蛋撻,我改良過的,你嘗嘗。這味兒保準你喜歡!”
“老闆還是一樣客氣。”沈敘白擺擺手,“今天就先不拿了,以後有機會再來吃。”
結賬的總算在記憶長河中找到這聲音的主人,她驚呼蓋上嘴巴,“你,你……您是白鵲太太?您回來了?!還會不會有新的廣播劇?我們小鳥們都在等您回來!”
“……謝謝。”沈敘白松了口氣,差點以為自己被認出來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最近還在恢複,嗓子不太夠用,謝謝等待。”
“哦,那……那您好好休息。”結賬的女孩羞赫結巴,“我們小鳥一直在守護您,就是……太太您什麼時候把賬號登回來?已經有三年不見您發動態了,也不知道……”
“啊!您不願意也沒關系的,大家都有隱私,不需要告訴我的!”結賬的許是覺得自己說話過於直接,會讓沈敘白掃興。
沈敘白本人倒不覺得,笑道,“會的,會登回去的。不過……”他彎起手指抵著下巴,“今天的事可以替我保密嗎?如果被你們知道我喜歡吃肉鬆麵包,那這家店就要被踏爛門檻了。”
結賬的應聲笑了,“太太還是一如既往喜歡開玩笑,那您以後會多來嗎?”
“嗯?”沈敘白歪頭看了眼顧清斐,“會來的,以後估計是他替我來買麵包了,希望你多多擔待。”
顧清斐勾上他的手指,湊到他耳邊沒好氣道,“哥哥就這麼輕易把我交給一個陌生人了?”
“清斐。”沈敘白柔柔地喚了聲,這一聲施施然落在他心上,蕩起一片漣漪,顧清斐努努嘴,被迫道,“知道了。”
他提著麵包和老闆寒暄幾句,大多是成年人之間相互恭維的話,兩個小輩就各做各的,互不幹擾,結賬的女孩雖然猜的到眼前這位帥哥和白鵲的關系,但又覺得不好說,誰還沒個親戚,這一看就是家裡的,不是外面的,否則不會那麼親近。
半個小時之後又是一班機落地,甜品店開始上人,老闆接著去裡間忙活,沈敘白帶著顧清斐到最近的高鐵站,外側站臺有公交車。
沈敘白指著站牌,“這是3006路,地點就在最後一站附近,很好找的。”
“……汽車站?”顧清斐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這都是上個年代的事了吧,哥哥一定要住那裡的舊樓嗎?又不安全。”
“……”
沈敘白沒說話,顧清斐嘆了聲,“不可以和我一起住嗎?我在市區有房子……”他頓時知道了為什麼沈敘白堅持住在舊樓房裡,不再多說,“好,我陪你去。”
沈敘白聽著他柔和的嗓音,極其客氣,“謝謝你了。”
“不謝,你開心就好。”
兩人坐上公交車,公交車上沒有開燈,窗外的夕陽已然抱山,濱海靠山連海,四季分明,現在不冷也不熱,晚風透過窗子掀起沈敘白額前的碎發。
高樓大廈隱於身後,平整的瀝青路也漸漸消失,兩旁複生出清一色的冬青,沈敘白開啟手機,手指不小心按到音樂,自動開始播放歌曲。
輕柔晚風,手機內傳出低沉起伏的嗓音,歌名便是《末班車與晚風》。
路燈在倒退 像慢動作劃過
你睫毛的陰影投在我右側
這距離剛好能聞到你發梢
是夏天在逃跑還是我的心跳
車窗開三分風在試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