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振英以為他是在認真詢問,便清了下嗓子,說道:“所有人都說你跟我很像,我年輕時候也遇見過很多比女孩還漂亮的男孩,但是你該找那種同樣是出來玩的,混的,就圖你出手大方的,雙方都不認真,分手的時候也不會鬧得太難看,一般分手費夠豐厚就好打發了。”
聞振英想了想:“你樓上那個是挺養眼,但是太乖了,玩不起的,到時候你玩膩了真的想分手就知道了,他不管你要錢,他管你要感情,要名分,要婚姻,你想甩都甩不掉。”
聞斯年不知在聯想什麼,笑了笑:“你說的這些,我確實還在努力。”
和聞振英預想的恰恰相反。
一直是他在追著敘言要感情名分和婚姻,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前兩個,還差結婚。
就是不知道還要再努力多久敘言才會答應他。
聞振英有點沒明白:“你說什麼?”
聞斯年耐心已經告罄:“沒什麼,慢走。”
說完他站起身,提步朝二樓的方向走。
聞振英跟上來:“我們父子倆這麼幾個月沒見,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聞斯年腳步頓住,轉過身淡淡回視:“還想要我什麼態度?能允許你現在站在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態度。”
聞振英:“我知道,上回在我和你小阿姨婚禮上鬧得不愉快了點,讓你受委屈了,但是這馬上都快過年了,你今年也不回家吃團圓飯了?”
“哪來的家?又哪來的團圓飯?”聞斯年冷笑一聲,“別在這跟我提外人,我嫌惡心。”
聞振英惱怒:“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你小阿姨是年紀不大,但是她對你還算真心相待吧,你就不能對她放尊重點?”
聞斯年捏了捏拳,想到剛剛看見敘言被攥著手腕那副委屈害怕的模樣,剋制呼吸才能壓住胸中暴漲的怒火。
“你對我的人尊重了麼?”聞斯年眼神陰鷙,“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不用猜都能想得到,還有,沒經過我允許,誰準你用髒手碰他的?”
聞振英怒不可遏:“你怎麼跟你爸說話的?你居然把你後媽跟那種人相提並論是吧?”
聞斯年瞳孔猛然驟縮,一股壓抑不住的火氣直沖大腦,他上前揪住聞振英的衣領,嗓音沉得可怕。
手背上青筋暴起,一個個字像從牙縫中咬出來似的,追問。
“哪種人?”
聞振英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氣,所以還從沒見他露出這樣一副瀕臨失控的表情,十分不敢置信,故意用貶低性的語言說了個詞。
聞斯年果然沒再壓制地住,直接甩手將人甩出去幾步遠。
聞振英整個人差點飛出去,身子撞到桌子上才站穩,他像是沒預想到聞斯年竟然真的會跟他動手,被氣到口無遮攔,什麼骯髒話都說了出來。
“你他媽的就是個養不熟的狗雜種,老子辛辛苦苦賺錢養你跟你媽,你媽死了又不是老子殺的,老子多結幾次婚怎麼了?跟他媽要你命了似的,將來你還不是要回家來繼承老子的遺産?我告訴你,你跟男的玩玩也就算了,以後你要是真敢跟男的結婚,老子一定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聞斯年又走上前幾步,聞振英被嚇得趕緊抬手擋住臉,卻沒等到預料中的疼痛。
他睜眼一看,樓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下來個瘦小的身影,風風火火沖到聞斯年身後,像只斷了線的風箏似的。
敘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貼在門板上偷聽,聽了好一會,覺得不對勁,開門一看就發現樓下兩人竟然動手了。
他在背後緊緊摟住聞斯年的腰,兩隻手臂藤曼似的將他腰腹牢牢纏住,柔軟的身體嚴絲合縫貼上去,軟乎乎的臉頰肉也在他背後擠得嘟嘟的,急切地磨蹭兩下,軟聲道:“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聞斯年被他抱著,剛才那種沖動的怒意已經緩緩消退。
單手在腰後撈了把,把他抱在身前來摟著。
敘言還有點擔心,看看不遠處的聞振英,再看看聞斯年的臉色,確認兩人身上都沒有外傷之後,才對聞斯年道:“不要打架了好不好?”
很明顯要打的話也是聞斯年單方面碾壓,而聞斯年本來就沒打算動手。
他一邊摟著敘言,一邊對聞振英道:“我們會結婚,所以父子關系還是現在就斷絕得好,以後也不用再見。”
聞振英震驚不已,嘴唇都有點哆嗦:“你,你瘋了……你非要跟一個男的結婚,你徹底瘋了,好,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說完,聞振英扶著腰離開了。
別墅內重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