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道視線侵略性太強,即使隔著人群,也像在身上寸寸舔過一樣。
敘言閉上眼睛用力甩頭,再睜開眼,更暈了。
那種莫名其妙的壓迫感消失,剛才看著他的人也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敘言低頭盯著手中的果汁,覺得臉蛋也像蒸籠炙烤般隱隱發燙,他用冰涼的杯壁抵在側臉,臉頰上的肉被擠出些弧度。
“有點熱……”
李懷澈看了他手裡的杯子一眼:“你喝酒喝的吧,我就沒覺得熱。”
敘言呆呆道:“我喝的是果汁啊。”
李懷澈好笑道:“什麼果汁,這就是雞尾酒,度數可能還不低,你喝幾杯了,沒喝出來?”
敘言舔了舔唇,嘴上還沾著清甜的果味。
他沒喝過雞尾酒,不知道這個東西長得這麼有迷惑性,還這麼甜。
剛才喝了幾杯,他也記不得了。
李懷澈熱心道:“你還是別喝了,我看你酒量不太行,是不是有點上頭了?你待會還能自己回去嗎?我們有朋友開了車,要不捎著你?”
“應該不用了,”敘言冰了一會臉,覺得腦袋彷彿也清醒過來了,“我感覺還好,也沒有很醉,而且我和朋友一起來的。”
“那行,我們可能會玩的晚點,要是過了宿舍關門時間就不回去了,”李懷澈道,“你也早點回,別在外面瞎溜達了,今晚人太雜了。”
敘言點頭:“好。”
自從住進一個宿舍後,李懷澈對他一直都挺照顧,可能因為他是小一級的學弟,看他總跟看小孩似的,但他早就成年了啊。
李懷澈坐了沒一會就跟幾個朋友進了個包廂,敘言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沒敢再喝果汁。
剛才壓抑下去的那股燥熱又慢慢升騰上來,敘言給沈南黎發了個訊息,從沙發上猛一站起身,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他緩了緩,拍拍有點迷糊的腦袋,走出門去透氣。
宴會廳側面一處露臺,幽靜隱蔽。
黑暗中亮起點點猩紅火星,煙霧繚繞下,一隻骨感分明的手搭在欄杆。
香煙燃燒過半,才被兩指捏著湊在唇邊淺淺咬了下。
沉洵等到電話結束通話走過來,問道:“你爸打來的?”
聞斯年冷冷淡淡的嗯了聲。
“家裡出什麼事了?”
“沒事,”聞斯年說道,“通知我下週結婚。”
“這麼快就結?第六次了吧?”沉洵都有點驚訝,“你要去?”
聞斯年母親去世的早,一輩子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她死後不久聞斯年的父親聞振東就發家了,接著就娶了一個小老婆,可惜沒過多久離了。
然後又結又離,再結再離。
十幾年來光結婚就是第六次,身邊的小三小四小五更是長年累月沒斷過。
聞斯年一直都知道,母親在世的時候聞振東也是這德行,沒人知道他撞見過,有男有女,汙糟的場面已經不能用惡心來形容。
不過這兩年他自己建立了工作室,搬出來住,已經不怎麼跟聞振東來往。
剛才電話那邊又吼又罵,尋死覓活,好像跟他有多父子情深,他不到場婚禮都沒法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