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山翻頁的手一頓,“天災鬧的,順其自然罷了。”
“你怎麼惹上李二的?”
“馬受了驚,他摔了一跤,找個人洩憤。”
“這個李二簡直無法無天,等小爺我好了,看我不給他點顏色瞧瞧!”
裴行山轉頭看了他一眼他的腿。
沈望叔揚眉:“看什麼?!我這只是暫時的,你且看著吧,我早晚要他把吞下去的全吐出來!”
他只點點頭:“祝你如願。”
“話說,你就不想報複他?”
“報複不起。”
不是不想,是承受不起,對方一句話就能讓他死,能活下來就是莫大的幸運。
他還想多活兩年,便只好受著。
沈望叔想了想,也能理解。
屋內昏黃的燈光將他的面孔投射在破敗的牆上。
“你要參加科考麼?”
沈望叔打破這份暗夜的寧靜,出聲問道。
揹著他的人搖搖頭:“我沒那麼大的志向,此一生只想好好活著。”
沈望叔想到什麼,喃喃自語道:“也好……也好。”
過了半晌,他又問:“我佔了你的床,你晚上睡哪?”
“地上。”
“哦。”
哦完了又是一陣安靜。
沈望叔心裡升騰起一絲愧疚,畢竟是他害得他睡地上的。
“等我好了,回頭找人給你修一間屋子。”
“不必了,這兒很好。”
見他不領情,沈望叔扯了扯嘴角,又問:“那你想要什麼?”
等了半天只等到對方搖了搖的後腦勺:“不用,該睡了。”
說完他起身,在對角的地上鋪上稻草,滅了燈,和衣躺下。
如水的月光從門口透進來,田間蛙叫蟲鳴不斷。
沈望叔輕聲喊了一句:“裴行山?”
一片寂靜。
在他以為不會有回應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嗯”。
他立刻來了精神:“你還沒睡?”
“嗯。”
沈望叔猶豫好半晌,還是開了口:“我還沒問,你為什麼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