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審判
1審判
“我的茶呢？”軍調三處的老處長眯起眼，習慣性伸手摸向前方。
機械中控板沒有升起來，更沒有他審訊中習慣用來提神的大啡茶。
霍爾愣了一瞬，才意識到這是一次密級最高的審問。不僅遮蔽了全部智腦訊號，機械繫統也需要手動操作。
外面的守衛無法接收到他的命令，除非他像個原始人一樣大聲吆喝。
霍爾無聲地罵了幾句髒話，不耐煩地蹬了蹬雙腿。
上一次有絕密名單內的人物在三處受審已是七年前的事了。
如果僅憑大腦，他幾乎已經想不起任何審問的細節。那一次他是副審，主審官是元老院的副秘書長，大量無意義的、混亂的資料需要霍爾靠人腦辨識、透過外接式腦波儀簡單分析。
機械儀器的效率還是太低下了，老古董一樣的東西，能夠確認並轉換成可讀的資訊有限，且極不連貫。
唯一可能是線索只有「雍秋」，這還是14053無意識親口吐露出來的。
霍爾在大腦裡搜尋，只能確認是地球某個時代存在的地名。
「雍秋」有著無數種可能。
可能是爆炸發生時刻他們所在的位置。
可能是利舫發現14053的大座標，也可能是另外一條影子藏匿的地點。
但是這樣一個寬泛的地理座標是沒有意義的，由於各種跳躍準則的限制，剛失去一個行動隊長，他沒法冒風險對這個模糊的資訊做長時間跨度的全面掃描。
受審的男人低垂著腦袋和四肢，維持著長時間的一動不動。
若不是機械腦波儀還在震動以及偶爾因呼吸而起伏的背，他幾乎以為這個人已經死了。
在他身上耗費了將近兩天，除了編號和在地球時代所處的時間座標，他對他幾乎可以算作一無所知。
根據三處行動隊隊長利舫在執行任務時發來的簡報，他在做分頻段掃描時發現了1段來自地球紀元19001950的跳躍訊號，後續在抓捕過程中又陸續發現了2段跳躍訊號。
霍爾是唯一一個提前分析過兩段訊號的人，他確信訊號分屬於兩條不同的「影子」。
除了眼前這位被帶回來的14053之外，應該還有漏網之魚。
霍爾迫切地想從他口中或者腦中知道另外一條影子的資訊。
不管死活，名單上的「人」對霍爾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一次性捕獲兩人是夠得上分量的功勳，足以讓他離開這見不得天日的三處，去軍部還是去政府任職，他都有談判的資本。
霍爾不在乎14053的死活，也不在乎他能交代什麼，甚至巴不得除了另一個人的下落之外，他最好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說。
霍爾盯著14053 嶙峋的脊背，恨不得直接劈開他的大腦。
他知道植入的記憶體應該在腦垂體的位置，地球時代的人都習慣這樣做。
但這是絕對違規的，他只能十分遺憾地想想而已。
與以往的審訊不同，此次軍部直接派人參與旁聽，這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事。
說是旁聽，霍爾更願意稱之為「監視」。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是每次絕密會議後會進行「洗腦」。
但人腦意識海裡的蛛絲馬跡對於元老院來說仍算一種威脅。
或許軍部有意撤換他，或許這根本是元老院的主張，他有過很多更深入和可怕的猜測。
這是個人人都「脆弱」和「善良」的年代，他身在三處這種腌臢地方，心狠手辣既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也是他的催命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