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傾心
12 傾心
傅雲生一怔。
汀舟是見過孟心銀的，若她就是伽，他不會認不出來，那便只能是秦夫人了。
可秦夫人病逝的訃告曾登在報紙上，滿城誰人不知，連汀舟也是看見過的。
他甚至記得汀舟曾將秦夫人的小像裁剪下來夾在書冊裡，難道那時就不曾認出來？
汀舟將照片遞過來，指著照片中印在玻璃屏風上一個淡淡的人影說道：“是她。”
傅雲生瞪大眼晴瞧，只能看見一片淡淡的影子，連男女都無法分辨，更不用說容貌。
汀舟卻十分肯定：“就是她，不會錯。”
孟心銀的模樣和秦夫人是有幾分相似之處，他早懷疑過二人有血緣關系。
但是孟心銀拒不承認，如今看來都是假話。若照片裡的影子就是伽，那她和二人早就相識，也不知是什麼關系。
傅雲生沉吟道：“秦夫人已經過世，孟心銀也不知所蹤，我們該去哪裡找人？哦，我聽丁玫提過，孟心銀曾勸她離開國內，會不會她也已經坐船出洋？但是浦港在打仗，碼頭的船一輛也不開，會不會她也正被困在城裡？”
汀舟沒說話，拿起那張照片走到月光下。
他現下穿的是一件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卡其色長風衣，裡頭是一身半黃不白的粗布西裝。
因為他的面板很白，穿這樣的顏色也是挺拔好看的，傅雲生忍不住多看幾眼。
只見他將黑色手環從手臂上擼下來，照片舉至半空中正對著月光，手環發出輕微的滴滴聲。
很快，汀舟將照片撤開，手環外漫起一圈紅黃藍駁雜的光，然後投向半空中，慢慢凝聚成一個人影。
傅雲生張大了嘴巴，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汀舟卻仰頭看著半空中那個虛薄的人影，露出一點不可察覺的微笑。
人影是一位年輕瘦削的女子，穿一身格子布旗袍，齊耳的短發燙過，一邊別在耳後，一邊垂在臉頰旁。她從衣襟上扯出一方手帕，慢慢放到嘴角邊。
“姐姐，你還好嗎？”
人影沒有回答他，只是重複著拿起手帕又放下的動作。半分鐘過後，汀舟揮舞胳膊，人影倏地消失不見。
傅雲生像從夢中驚醒一樣回過神來，嘴唇哆嗦著：“剛剛……那是什麼？”
汀舟並不想隱瞞和掩飾，雖然他知道不該在人前透露一絲一毫：“我從照片裡提取了全息影像，是我的姐姐。”
“那……你是不是……”傅雲生一時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他和不少洋人打過交道，也從報紙雜志上知曉外國人的奇淫技巧。
但剛剛汀舟做的事近乎巫術，著實令他大吃一驚：“你怎麼做到的？”
汀舟覺得傅雲生呆愣的模樣有些可愛，輕輕扯了扯唇角：“一個小把戲。”
傅雲生把「你是不是人」的疑問咽回肚子裡。
一時間腦海裡冒出來的都是「畫皮」、「嬰寧」「紅玉」之類，汀舟雖然體溫稍低，但的確是活生生的。
他道：“我從未聽聞過這等技巧。”
汀舟忍不住逗他：“在我的家鄉，幾乎人人都會。”
傅雲生不知自己眼神懵懂，就此信了汀舟的說法。
他一拍腦袋大聲道：“你確定她就是你姐姐？我好像見過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