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乍起
36.乍起
傅雲生沒想到這一頓飯竟吃出劍拔弩張的意思。
他也回過味兒,邢逢年醉翁之意不在酒,「戲迷」身份不過幌子而已。
多一個愛慕者對傅雲生來說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哪怕這個愛慕者是男人。
不過桂香汝視之為眼中釘,傅雲生承認自己考慮欠妥,須得立刻將兩人拆分開來。
略一斟酌,傅雲生起身向邢逢年說抱歉,然後帶著桂香汝離開。畢竟在其他人眼中,傅雲生這個「捧角家」和桂香汝是「那種」關系,親密一些也不稀奇。
上了汽車,桂香汝神情冷淡地坐著,一個字也沒有。傅雲生知道桂香汝發脾氣,也懶得去哄,自坐在那裡閉目養神。
少時,桂香汝先沉不住氣,他抬頭對傅雲生道:“三少,這個邢逢年……你不要跟他來往了。”
傅雲生懶洋洋回他:“那句話,少跟握筆頭的人打交道嘛!我之前欠他一個人情,他對我講是你的鐵杆戲迷,所以我才幫忙牽線搭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要不喜歡,下次不約他出來就是了。”
“他是我的戲迷?”桂香汝不屑地哼氣,很是瞧不上眼:“你知不知道此人當初為什麼離開新京大學,到寧城來做報社的主編?外頭傳的都是體面話,但其實……
他是因為品行不端被學校除名了。學校給他留個面子,當他是自行請辭。他在新京那點子破事,圈子裡頭誰人不知!”
“如何品行不端?”傅雲生終於有點興趣了,側頭看著桂香汝。
桂香汝道:“他借談心的由頭把一位仰慕他的男學生約到家裡去,強迫了那位男學生。男學生不堪其辱,沒多久就跳河死了。”
傅雲生張了張嘴巴,露出一個鄙夷的表情。他不討厭俗氣和縱欲的人,但沒想到這個邢逢年端的如此沒有品格,做強人所難的事。
當下回想,此人好幾次對自己動手動腳,只是那時傅雲生並未想得太多。
他發出嘖嘖兩聲,又問道:“他的事,你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桂香汝嘆口氣:“早年間我逃難到新京,住在一位好朋友家裡。這位朋友與新京大學好幾位教授相熟,經常在家裡舉辦聚會,邢逢年來參加過幾次。
我見過那位男學生,是因為有一次他來聚會上找過邢逢年。
當時他在聚會上與人大談特談,根本連幾句話都不願意跟男學生多說,直接叫傭人請了出去。我看那學生失魂落魄的模樣可憐,就給了他一塊錢坐車。”
“邢逢年可真不是個東西,他對那個男學生沒有愛慕。不過是一時興起,到手便覺得無趣無味,便要棄了再找新的獵物。
要不是學生家中還算有點人脈,把事情鬧大了,這個人怕是還繼續披著為人師表的皮!”
說到後來,桂香汝竟有些咬牙切齒了。
傅雲生心念一動,問他:“在新京,他是不是也對你……”
桂香汝冷笑:“他倒是想!我從沒給過他好臉色,兩三回之後他就不敢來招惹我了。倒是三少你……”
“我?”傅雲生笑了一聲,覺得桂香汝的擔憂毫無道理:“他也沒那種膽子。”
桂香汝見自己說了這麼多,傅雲生依舊無動於衷,忍不住有些著急:“三少!你知不知道他今天對我說過什麼話?”
“什麼話?”傅雲生道。
桂香汝臉恨恨道:“今天得虧三少你來得遲!你是沒看見邢逢年那張狂的樣子,他說他對你是志在必得。
要不是怕髒了手,我當場就要給他一個嘴巴子。我看他是太不自量力,且不說他的人品樣貌能不能入咱三少的眼,三少哪是會雌伏於人的!”
傅雲生原本是有些老神在在,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屁股隱隱作痛,立刻轉開臉去。
桂香汝仍在唸叨著:“邢逢年是個真禽獸,我怕三少你受了他的蠱惑,最後落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