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了,爾後大笑一聲:“不瞞密斯賈,我也對一個人抱有可笑的愛情,只是那個人不是你。”
“我不相信。”賈妙宜頓了一頓,很堅決地說:“絕不可能。”
賈妙宜說的斬釘截鐵,傅雲生反問:“為什麼不可能?”
賈妙宜那裡發出衣料摩擦的聲音,然後聲音變得更近更清晰了:“三少之所以熱衷應酬,是心靈尚無所屬的緣故。若真的是對哪一位小姐産生了愛情,必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忠誠堅貞的愛人。這是令姊所講,我想她大概是瞭解你的。”
傅雲生沒想到賈妙宜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此時把丁玫搬出來做救兵倒顯得沒有意義了。
傅書雁在背後是這樣評價自己,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側著身,看著牆角那一縷的煙緩緩升起來又散開,低聲道:“或許我不見得會對誰産生愛情,因為愛情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可怕了。”
賈妙宜並沒有聽清傅雲生說的話,傅雲生也無意再說一遍,心裡突然煩躁難忍,也沒有告辭就離開了。
傅雲生匆匆地往外頭走,一路上撞見了幾個熟人,他只是隨便打著招呼,一副著急要離開的樣子。
這座宅院實在喧嘩吵嚷,太多熱鬧和快樂填塞了,讓傅雲生覺得不適。
他低著頭,不去與任何人發生眼神的接觸,以免産生不必要的寒暄。沒等他走出前廳,還是被一雙手拖住了。
傅雲生有些氣惱地嘖了一聲,不得不停下來。
丁玫今日沒穿西裝,只是一件樣式極簡單的蔥綠水緞旗袍,頭發新燙過,耳旁帶著一隻玫瑰花樣子的水鑽夾子。
她對傅雲生道:“三少,你一大早打電話巴巴地把我叫過來,見著人也不招呼,自己倒要溜了?”
傅雲生心情不佳,眯著眼睛冷著臉:“我又不是主角,如何招呼你?”
丁玫笑嘻嘻地問:“你見過壽星了嗎?送了什麼禮?”
傅雲生搖頭,答道:“都是我母親置辦的,大約就是首飾珠寶一類吧。今天人真多,鬧哄哄的吵死了,我要走了。”
“我這才來,你又要走了?”丁玫把摺扇在手上敲來敲去,斜著眼睛看傅雲生,不滿道。
傅雲生道:“你見著黃四爺了嗎?”
丁玫掩著嘴:“我今兒是三少叫來的,跟黃四爺有什麼相幹?”
傅雲生點點頭:“那麼,我現在要走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丁玫自然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便笑著去牽傅雲生的手,要拉他去打牌。
她道:“三少再忙,也沒有這時候就走了的道理,幾位爺都在前面打牌,三少不去湊湊熱鬧?”
傅雲生猛地把手抽回來,表情比寒霜還要冷,眼神中沒有一丁點情感。
丁玫毫無防備被扯了一個趔趄,若不是迎面走來的人扶住了她,幾乎是要摔倒。
丁玫被嚇了一跳,不知他如何發了這麼大的脾氣。雖說傅三脾氣古怪,這個把月交往下來,也只覺得充其量是尋常的少爺脾氣,比起一般人性子更傲,說不上如何的怪癖。
傅雲生願意拿丁玫做伐子,丁玫在人前與他親熱,傅雲生都是來者不拒。
只是不知道他今日哪根筋不對,竟在大庭廣眾發起了火,一時讓丁玫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扶住丁玫的人是刑逢年,他遠遠瞧見這兩人在談話,加之起先傅雲生託他帶話給丁玫,只當他們必然是要去打牌的。因此上前湊熱鬧,哪知道看到這一場變故。
傅雲生的聲音更冷:“我說了,我要走了。”
丁玫第二次在傅雲生面前感到汗毛倒豎。
她轉頭看著刑逢年,勉強笑著說:“三少貴人事忙,邢主編,我們去打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