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變得像寧鳳娟一樣的,她最害怕承認的那一類人。
“阿姨,對不起,你們不要逼小野了,我也捨不得他受一點苦,跟他沒有關系,我們……分手。”
白蕊珠雖然就是打著這個目的,但等她真的說出來之後又愣了一下,“你最好說到做到。”
“嗯。”
等鄺野晚上回來的時候,買了一杯寧遙喜歡喝的奶茶,卻發現房間裡一半的東西都空了,他立刻給寧遙打電話,“遙遙,你去哪兒了?”
“小野,我回宿舍住了,房子退了吧。”
“為什麼,咱們不是說好了嗎?”
“不為什麼,小野,我覺得咱們其實不合適,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說,咱們階級不同,雖然上個大學看似模糊了這一點,但咱們不同,在一起會很辛苦,很累。”
“所以,我們考慮考慮,分開吧。”
鄺野握著手機都快捏碎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宿舍是吧?我等你下來。”
“別鬧了,我不是開玩笑。”
“寧遙,我不想分手,我想過去死都沒有想過跟你分開,你不要這麼對我,你不要這麼對我……”
寧遙把電話掛了,她一晚上真的擔心鄺野又想上回一樣等她一夜,不時會去陽臺上看看,可是沒有看到他。
他不來應該更好。
鄺野結束通話電話後就準備走,剛出門就被白蕊珠和他爸截住,“回家。”
“不回。”
“回家!你是瘋了嗎?吃的教訓還不夠是嗎?”
鄺野眼眶發紅,抬頭問她們,“你們也愛我啊,你們為什麼不能為我想想呢?遙遙她什麼都不圖,她什麼都不要,就一個孩子而已,姓她的姓怎麼了?”
白蕊珠瞪眼,“姓她的姓怎麼了?你不怕以後別人戳你脊樑骨罵你?你不怕以後你們孩子有人問起來,為什麼不姓爸爸的姓,那是你的孩子嗎?”
“我不在乎。”
他爹給了他一巴掌,“我看你是昏了頭,那姑娘有什麼好的給你迷成那樣?”
“怎麼,以後你們孩子不要爺爺奶奶看?我們一分錢不出?她家能拿多少錢?你算算,你想想!誰在白佔便宜。”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談到,婚姻制度是剝削的最後一環,一個男人能得到最沒出息的權力就是剝削一個女人,跟她結婚。
現代很多都模糊了概念,金錢衡量一切,很多鳳凰男也很落魄,家裡沒有支撐,遠遠比不上女方家庭,女方照樣出人出力,孩子冠姓權大部分都是男方的。
換在女性身上卻顯得尤為艱難。
“她佔什麼便宜了?你兒子一直都是她在照顧,幾年了,她都沒有花過你兒子多少錢,她佔什麼便宜了?”
白蕊珠氣的發抖,“我真是後悔,我真是後悔,養不熟的狗,胳膊肘往外拐……”
那天他沒來是因為白蕊珠高血壓犯了,住院了,和她後來去世早就有了預兆,她小時候就有哮喘,一直走兩步就咳,後來又養了一生富貴病,體質並不好。
責任和自由,到底選哪個?
他就確信寧遙是他一輩子的真愛嗎?現代這麼功利的社會,誰會賭,用自己優渥的生活和父母的羈絆賭這個?不是可笑嗎?
鄺野陪了他媽好幾天,橫在自由面前的到底是什麼?他就是以後跟別人結婚,有什麼意思呢?
他父母掌控欲那麼強烈,得到了金錢支援,註定矮她們一截,除了寧遙,他不愛別人,他不會愛別人。
她們的感情要背負他的父母嗎?其實鄺野道德感並不強烈,他有時候甚至覺得,他媽要是因為他跟寧遙好而氣死了,也是活該,寧遙並沒有惹她,他也沒有做錯什麼,是她不喜歡寧遙,是她不同意,為什麼非要綁架我呢?
極端卑劣的想法,他甚至想過父母消失,不要這麼千方百計阻撓他。
很多人根本不會想這些,思考會讓人痛苦,一但開始思考,一切都值得質疑,世界變得令人惡心。
白蕊珠為了綁住兒子,甚至裝病,鄺野發現那天,她無法解釋,支支吾吾的。
&039;“媽,你怎麼想的?老師叫我改論文,我推了兩次,你想不想讓你兒子畢業了?”
一聽事關兒子畢業,白蕊珠趕緊鬆了口,要他回學校處理,但當天要回來。
寧遙是班委,畢業季也忙,她們畢業論文指導老師是同一個,她知道鄺野沒來,再說了那論文基本都是她弄的,老師說什麼,她改什麼,連著兩份一起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