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鄺野摘掉耳機,讓安又明再說一遍,她怎麼會幹這麼弱智的活兒?
“因為她是女生中最高的,能撐起來。”
鄺野,“……”
等他穿上皮套站在元旦聯歡會中心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個傻缺,寧遙好端端在前排坐著呢,安又明坐在寧遙右側,笑著給她剝開一個沙糖橘。
他被推推搡搡,像人機一樣站了一個多小時,想想皮套的臉那麼憨那麼蠢,他現在悶在裡頭又熱又煩躁。
老子不幹了。
剛出來摘掉頭套,丁一帆正巧路過,狠狠嘲諷他,“讓你來我們社彈琴,你死活不肯,你的施坦威呢?拒絕我不會就是為了扮演青蛙王子吧?”
鄺野想一巴掌呼死他,丁一帆雙手抱臂,爽的一批,“抱到寧遙了?”
“什麼?”
“裝你爹,你打扮成這個鬼樣子,不就是想借著皮套幹一些猥瑣的事情。”
鄺野峰迴路轉,不是,你也沒說皮套有這用處啊?他怎麼沒想到呢。
說是這麼說,鄺野現在悶的厲害,主要是教室裡人太多了,又是冬天,暖氣燻著,放屁腳臭和呼吸排出的氣體足以致命。
他將皮套一脫上了頂樓,靠在窗戶邊,探出頭去,冷空氣帶給他凜冽的潔淨,不多時他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鄺野?”
他扭過頭去,是寧遙。
寧遙走過來,鄺野問,“你怎麼出來了?”
“太悶了。”
鄺野笑笑,“我還以為你嫌那幫人都太智障呢。”
她點點頭,“也有,太無聊了。”
鄺野胳膊肘撐著窗臺,轉身對著她,“我記得你是不是也沒有加什麼社團學生會?”
“嗯,我記得你也沒有。”
“形式主義太重了,一群拿著雞毛當令箭的蠢貨,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寧遙笑出聲來,“所見略同。”
剛上大學的高中生,一部分都很想參加社團活動或者加入學生會,想象自己拓展興趣愛好或者學到點什麼,多交朋友或是幫老師組織點什麼,彷彿學生會就是踏入社會的第一部,當了主席真的堪比處級幹部。
祛魅往往需要浪費幾年時間發現這是個草臺班子,每天很忙卻不知道在忙什麼,啥也沒學到,才會悔恨回頭痛罵一頓。
鄺野盯著寧遙的臉,開門見山的問她,“寧遙,我追你這麼久了,能不能行,給個話。”
寧遙看著眼前的人,她到底怎麼想的呢?準確來說很多年後她也沒有完全想明白,只知道她那天看著鄺野一貫自信張揚的臉上出現了裂縫,他蹙著眉抿著唇,長睫毛垂著,問完了卻沒有正視她。
“有點耐心好不好?”
鄺野咬了咬後槽牙,面部肌肉鼓動,他像真的被傷了心似的,挫敗感十足,又是模稜兩可的答案,他的心像變成了一顆檸檬放在擦絲器上被來回的磨。
他轉身走了,自尊心受到了傷害,寧遙太難追了,他活脫脫像只舔狗,傲不了一點。
元旦過後,鄺野在宿舍躺了整整一天半,才在晚上發現明天要考專業課,而他徹底忘記了。
爬起來看書看到後半夜,第二天早起又背了兩個點,才帶著筆去教室,她們學號不同,寧遙在前排,看了他一眼,鄺野移開眼睛,心煩意亂的。
連著考試好幾天,鄺野都沒再像平常那樣不是主動跟寧遙打招呼就是約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飯,他冷著臉,卻見她依舊淡定,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多希望寧遙能一把拽住他,可惜這只屬於他的顱內高潮。
他單方面冷戰幾天,一直到放假前幾天,輔導員詢問有沒有延遲回家的,表格上只有兩個人,當她們舉手的時候,猝不及防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