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夫人睨他一眼:“就一晚上而已——錦書頭一回進門時沒按這個習俗來,還不是因為怕你當晚就撐不過來了,想著讓你倆快快接觸,驅走黴運嘛。”
傅錦書在一旁吃著熱乎的牛肉烙餅,聽他們母子倆開始辯論起來。
雯夫人覺得既然是走儀式,那就全都按著規矩來。
而自打經歷了獨守空房三年的苦楚之後,衛雲禪睡覺時若是不抱著傅錦書,不聞著傅錦書身上的味兒,他就睡不安穩,所以他堅持摒棄這些封建糟粕。
爭執不下,衛念卿給他倆出主意:“抓鬮吧,我來寫紙條,六張紙條,打亂順序,抓到畫圈的就是按習俗來,空白的就聽父親的,一樣一個就重新來。”
傅錦書拍手叫好:“這個法子不錯,小石頭真聰明。”
而那天晚上,傅錦書被衛雲禪哄著“玩”了兩回,事後躺到床上,傅錦書拆穿他:“你抓鬮的時候明顯作弊耍賴了。”
也就雯夫人是個普通人族,看不出衛雲禪“施法”的小陰招,傅錦書和衛念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不過如今,衛念卿可是衛雲禪這邊的人了,自然不會拆衛雲禪的臺。
“就你機靈——趕緊睡了,剛剛嚷著困極了,這會兒又有精神了?”
衛雲禪替他掖好被角,輕拍著他的後背,輕聲道:“只希望明日一切順利。”
傅錦書心直口快:“可我今日眼皮一直跳個不停——我在想天劫不會明日就來了吧?!”
“烏鴉嘴,趕緊睡。”衛雲禪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心裡也被他一句話弄得七上八下的。
好半晌才睡著。
彼時他們顯然還忘了一件事。
肉身複原了,靈識恢複了。
——傅錦書的靈犀劍又跑哪兒去了?!
翌日,連下了幾日小雪的天,今日卻出了太陽,衛雲禪和傅錦書各騎一匹高頭大馬,並排而行,中間牽著一段紅綢。
從衛府出發,到城樓祭祀高臺。
走一段路,便有兩旁的婢女們拋灑喜糖、銅錢出去,人群分散兩邊,送祝福的,搶喜糖銅錢的,好不熱鬧。
登上高臺,只聽第一聲銅鑼敲響。
“天賜良緣,一拜天地——”
衛雲禪與傅錦書同時拱手躬身。
第二聲銅鑼再響。
“父母親訂,二拜高堂——”
又是齊齊躬身行禮。
最後一聲銅鑼更響。
“百年好合,夫妻對拜——”
面對面而立。
衛雲禪的身子這一回伏得最低。
最虔誠,最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