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主!”
江浪領命,不再逗留,一個縱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衛雲禪邁開腳步,一陣陣鞭炮聲震耳欲聾響起,他忽覺心口又猛地一陣鈍痛,竟一個不穩,跌倒在地!
堪堪用單膝撐住身體,衛雲禪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眉心緊蹙……
天道……
【就算你能當天下霸主又如何?你能對得過天道嗎!】
【人妖殊途!】
【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一口鮮血湧上喉頭,噴出的血滴濺灑在雪地之中,枝頭臘梅被寒風吹斷了羸弱的枝丫,搖搖晃晃終是砸落下來。
紅梅泣血。
衛雲禪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錦書……錦書。
—
天還未亮,芬桃腳步匆匆地跑到屋裡搖醒了酣睡中的傅錦書。
“少夫人,少主他出事了!”
傅錦書猛然從混沌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動作利索地穿好衣裳,跟著芬桃疾步往院子外走去。
芬桃引路,到了一處小院,這兒偏僻,傅錦書還從未來過這裡。院子荒涼,落葉滿地,看起來就不像經常打理的閑置院子。
衛雲禪為何會在這兒?
傅錦書跨門而入。
雯夫人、衛執尹都圍在床邊,還有一個郎中正低著頭,戰戰兢兢說道:“城主,夫人……小人醫術不精……實在探不出少主……少主是何病症……”
這句話,在衛雲禪身體還未好起來時,雯夫人和衛執尹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時隔一年,再次聽到,竟恍若隔世,同時也心如刀絞,一種無力感席捲夫妻二人全身。
“父親,母親,讓他們都下去吧,”
傅錦書徑直走到床邊,他的表情頭一回這般嚴肅緊繃。雯夫人見到他,頓時有了支柱一般,趕緊屏退下人和郎中,還擦著眼淚問了一句:“需要我們也迴避一下嗎?”
這話說得委婉,可傅錦書領悟了雯夫人話裡的“玄機”。
他卻暫時沒有心情去探究雯夫人是如何發現他身份異常這件事的,只頷首回答:“謝謝母親體諒。”
等雯夫人和衛執尹也出了門,房間裡就剩下了傅錦書和昏迷中的衛雲禪。
衛雲禪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看起來與睡著無異。
只是唇角還有幹透的血跡。
明明傅錦書見過他更可憐的樣子,卻是第一回有了心痛的情緒。
傅錦書抬起手,摸到自己心口——走得急,他只在外頭披了一件衣裳,裡衣單薄,他感受到手掌之下:
一顆心,正酸澀飽脹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