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等傅錦書入睡之後，已經過了醜時。衛雲禪緩緩抽出被他枕著的胳膊，給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披上外衣，踏出房門，衛雲禪走到院子中站定。
“少主。”黑暗之中，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
衛雲禪低聲問道：“這麼晚，找我何事？”
就在他和傅錦書共赴雲雨的最後一回，衛雲禪聽到了熟悉的一陣聲響。那是綾羅司的慣用暗號，似鳥兒鳴叫，不知曉的人即使聽到了，也不會在意。
“寧玉已死，秦斟悲痛欲絕，昏迷了三日仍然未醒。”
衛雲禪倒有幾分驚訝：“他還真對那隻狐貍動了真心——也對，狐貍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若他還虛情假意，那我才要看不起他了。”
提了兩句無關緊要的話後，衛雲禪沉聲道：“那天亮之後便讓羅將軍他們帶兵進入盤龍城，讓江淇去接應——活捉秦斟，帶回勻梁。”
“是。”
那女子領了命，正欲離去，又聽衛雲禪叫了她一聲：“芙音。”
“芙音在，少主還有何吩咐？”
衛雲禪淡淡道：“在水吉城尋個能工巧匠，定做一串東西。”
他細致描述了一番，芙音乍一聽，只當這物件是條玉石手串，聽衛雲禪越往後描述，雖覺奇怪，卻又無法參透這“怪異之處”從何而來。
“記住了嗎？”
芙音應道：“記住了，少主多久要？”
“三日之內，價錢無所謂，讓對方做到盡善盡美便可。”
說完，揮了揮手，轉身進了屋子裡。
黑暗之中，那名叫“芙音”的女子在月光之下露出了輪廓，隱約可窺見她的容貌——不是當初詐死的“沈芙兒”又是誰呢？
此次探來了許多訊息都是芙音獨當一面完成的，包括秦斟與齊家、徐家的關系，齊昇殺了徐霖誠等等一系列的事情，為衛雲禪的縱橫謀劃提供了不少幫助。
從院子離開前，衛雲禪的屋子裡傳來了一道甜潤的男聲：“欽欽……要喝水……”
芙音聽到了衛雲禪溫柔的回應：“來了。”
今夜，她前來稟報訊息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春意湯池】裡的其他屋子都熄了燭火，唯獨他們少主這間房燈火通明。
這段時日，芙音也在夜裡送過幾次訊息，還從來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畢竟她知道少夫人貪睡，天冷之後，睡得一日比一日早。
而且，少夫人睡了，少主是一定要上床去陪著他一同入睡的。
還記得她到衛府那日，便察覺了幾分端倪——衛少主對他的那位男妻其實疼愛憐惜得緊，如今已經得到了佐證。
燈火亮著，芙音靠近，卻先聽到了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聲，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甜膩的“欽欽”，芙音雖然未經人事，但是她當年還是“沈芙兒”的時候，在沈家可是學了不少有關床笫之事的秘辛的。
她聽得明白，自然不敢再看。
連忙發了暗號之後，匆匆遠去，等了快一個時辰才又來檢視一番衛雲禪這邊的情況。
不知不覺，臉上蒸騰起一絲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