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摟緊他的脖頸,小聲嘟囔:“我也沒有這般嬌氣……”
衛雲禪唇邊勾著一點弧度:“那是誰上回濕了鞋襪抱怨了好半天的?”
傅錦書裝傻:“我哪兒知道,反正不是我。”
他說著話,手也不老實,一會兒摸摸衛雲禪凸起的喉結,一會兒捏捏衛雲禪的耳垂。
衛雲禪將他抱上馬車,放下簾子,抵進他的腿間,便壓著他討了一個吻。
傅錦書向來不會拒絕他的索求,乖乖伸了舌頭,閉了眼睛。
只是奇怪,明明馬車外秋雨不停,臨近十二月的風也帶著寒意,可傅錦書覺得熱極了。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衛府門口,小廝撐著傘在馬車邊等候了一會兒,卻遲遲不見主人下來。
車廂內,傅錦書被衛雲禪抱在懷裡,小口小口地喘著氣。衛雲禪替他擦了一把鼻尖的汗珠:“親個嘴兒而已,怎麼熱成這樣?”
連身子隔著衣裳都摸著有幾分溫熱傳來。
傅錦書小幅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揪住衛雲禪的衣襟,趴在他肩頭問:“為什麼雲湘不想和林晉州做一對鬼夫妻呢?”
衛雲禪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思索了片刻,為他說出自己的看法:“大概是因為在人族看來,【活著】比【死亡】有意義。”
“我們沒有妖魔鬼怪或者大羅神仙的百年甚至千年壽命,於我們而言,【活著】即是擁有,【死亡】便是終點。”
傅錦書抬頭看著他:“那你呢?你也會像雲湘這樣抉擇嗎?”
衛雲禪眼眸深邃,裡頭翻湧著傅錦書看不明白的情緒。
他淡淡道:“我不一樣。”
傅錦書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衛雲禪已經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抱著他下了馬車,接過小廝遞來的雨傘,帶著他進了院子中去。
第二日,便有林家的小廝前來報信,說林家公子已經醒了,痛哭了一場,然後說要給雲湘姑娘和未出世的孩子辦喪事。
雯夫人帶著傅錦書和衛雲禪一起登門拜訪。
只見林家正廳,確實擺著一口棺材,白幡飄著,白蠟燭燃著,可棺材裡空無一人,只有雲湘的衣物首飾。
“好端端的,他醒來便哭……哭了就要置辦喪事……”方夫人紅著眼睛,和雯夫人手拉著手,“但……今日確實一直沒見著雲湘那孩子。”
雯夫人皺了皺眉,憂心忡忡看了一眼攜手離去,要去探望林晉州的傅錦書和衛雲禪二人的背影。
推門而入,林晉州正在整理東西,他步履蹣跚,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見他們來了,面上稍微勾了那麼點笑:“少主,少夫人金安。”
衛雲禪向來不會寬慰人,只幹巴巴地說了一句:“阿晉,你要振作起來。”
林晉州點了點頭:“我會的,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他垂下頭,手上拿著一件嬰孩的小衣裳,豆大的淚珠砸落下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欽哥……你們昨日與雲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會好好活著的……你放心。”
傅錦書抿緊唇,只覺胸口悶得難受。
——只能這樣了嗎?
衛雲禪突然覺得手被用力捏了捏,傅錦書與他耳語道:“我去趟鬼域,你且安撫著他,這事不能就這麼了了!”
還未等衛雲禪做出回應,身邊已經沒了傅錦書的人影。
衛雲禪看了看自己尚有餘溫的手掌,唇邊漾開一抹笑意——別人的情緣小妖精尚且這般上心,更何況他們二人自己的情緣呢?
如此,還得早早把笨石頭吃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