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書睡醒穿衣的時候腦子尚未清醒,彼時換一身衣裳,他才注意到自己腿上有不對勁的地方——在他小腿腿肚那兒,一邊有著一個牙印。
對方咬得倒是不重,卻有些用力地吮吸了一口,加之傅錦書面板白嫩,那個印子著實有些打眼。
傅錦書盯著那兩個牙印,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定是昨晚使喚了衛雲禪用手接瓜籽,衛雲禪趁他睡著了報複他來著。
他就說嘛,難怪昨夜做夢,夢裡有條狗一直追著他不放。
這條“狗”竟然是衛雲禪啊。
雯夫人帶著傅錦書到場的時候,剛剛到正午時分,落了座,孩子的周歲慶典就開始了。
傅錦書對小孩並沒有什麼耐心,當初在重塑肉身的階段,他身邊就有好幾個小童子圍著他轉悠。他總是一拳一個,將人打哭,然後被人告狀到鶴極祖師那兒,再被鶴極祖師罰去徹夜練功畫符。
次數多了,小童子們大多見著他就跑,總之,傅錦書覺得自個兒是不招小孩兒待見的。
結果,雯夫人偏要讓他去給小孩兒戴個手鐲。
“我家錦書福氣好,給你家孫子也送點。”
另一位婦人頻頻點頭,十分認可:“送點送點,哎喲,保佑我家麒麟,無病無災,福澤深厚——謝謝錦書。”夫人拉著傅錦書的手,真心實意地誇著,“瞧這孩子生得,多俊俏啊。”
傅錦書趕鴨子上架,拿過下人遞過來的盒子,取出金鐲。
大概是因為今天的人太多,院子裡太過嘈雜,小孩兒一直哭鬧個不停。奇怪的是,當傅錦書捉住小孩兒軟乎乎的小手時,對方打了一個嗝後,就乖乖地收了聲。
“誒,錦書好招孩子喜歡啊。”那個婦人驚嘆一聲。
雯夫人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她捂著嘴笑:“可能我家錦書長得好看,所以孩子願意跟他親近吧。”
傅錦書跟小孩兒大眼瞪小眼,小孩兒已經在學說話了,磕磕絆絆道:“仙……女……姐姐。”
一旁的人全都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傅錦書:“……”
果然,小孩兒是最不討喜的物種。
給小孩兒戴上金鐲,傅錦書雖然心裡腹誹了一通,卻還是在金鐲上給小孩兒送了一道「百納福緣」的結印。
這東西可以庇佑這孩子十五年光陰,為其辟邪納福。
等吃完了晚宴回到衛府,天剛擦黑,屋裡亮著燭火,傅錦書吃得小腹微鼓,慢慢悠悠挪著步子推門而入。
衛雲禪在書房,聽到動靜,抬眸看了他一眼,一看他走路的模樣便知他又吃撐了:“你是小狗吧,吃東西沒個數?”
提到“狗”,那傅錦書來勁兒了。
他走過去,有些費勁兒地將一條腿踩在衛雲禪的椅子上,撩起褲腿,頗有人贓並獲的氣勢:“你才是小狗,竟會亂咬人。”
衛雲禪被興師問罪,卻不慌不忙:“你有何證據證明這是我咬的?”
傅錦書哪裡拿得出什麼證據,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隨後只篤定道:“不是你還能有誰——不信你再咬一口,對比牙印,你就抵不了賴了。”
正中下懷。
衛雲禪恭敬不如從命:“有道理。”
說完,握住傅錦書的手腕,將他一拽,拉到自己腿上側坐著,未等傅錦書做出反應,撩起他的袖子,一口便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兒,不偏不倚,正好是傅錦書為他取下靈石,留下傷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