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畫皮22
所謂的【點睛之術】，就是取畫龍點睛之意，法陣一成，便可讓“傀儡”成為“真人”。
這種法陣聽名字雖有幾分風雅，實則施法過程血腥殘忍至極，且危險性極高。一不小心，或許就是陣毀人亡的結局。
要想完成此法陣，首先需要五個生辰八字元合金、木、水、火、土這五行的人的皮作為「畫皮」的基礎——所以夜癸千挑萬選，選擇了李巧玲等五人。
而傅錦書的那顆痣本不該在「畫皮」之內，是夜癸強行要加上去的。為此還特意讓趙康逸等待了一段時日，直到劉寒香嫁進了趙府。
接著便是要用人血畫法陣，【點睛之術】是至陰至邪的咒術，若想催動其力量，需在滿月之時，用人血作畫，這人血還有講究——需得是與「畫皮」之中的一人有血親關系。
最後便是說這個法陣危險性極高的原因：完成“點睛”的步驟時，施法者也要獻祭出自己一半的修為。
猛然被法陣吸幹一半修為，任何妖魔鬼怪都承受不住這般折損，必會元氣大傷，甚至有喪命的可能。
——夜癸才獻祭了自己，暴增了八百年道行，若是貿然施法，性命堪憂。
晚上，傅錦書坐在小榻上一邊啃著甜瓜，一邊繼續與衛雲禪討論【點睛之術】這件事。
衛雲禪則坐在他旁邊看今日刑部審問劉暖玉後寫下的具體口供，燭火幽幽，一瞥眼，被他光著的腳晃了晃眼睛。
小肉墩如今還未抽條，那雙腳跟白玉做成似的，指甲粉粉嫩嫩，修剪得也十分齊整幹淨。腳背並不幹癟清瘦，反而肉乎乎的，卻不顯臃腫。
他就這麼把腳晃來晃去，衛雲禪根本無心再看手中的口供，也自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直到傅錦書用腳踢了踢衛雲禪的小腿，衛雲禪才恍然回神。
隨即假裝不悅：“踢我作甚？”
傅錦書扭頭看他，再次重複：“我問，你覺得夜癸要的那個祭血的人，會是誰呢？”
這問題難不倒衛雲禪，他不答反問：“如今作為「畫皮」的這幾人裡面，除了馮梁軒有個孿生哥哥以外，就只有劉寒香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劉暖玉。二選一，你覺得他會選誰？”
傅錦書思索了一下：“馮梁軒的哥哥吧——他們是孿生兄弟，按理來說，會提升法陣成功的機率。”
衛雲禪卻不這樣認為：“我選劉暖玉。”
他向來腦子靈活，傅錦書虛心求問：“為何？”
“一，馮梁軒和馮楷雖然是孿生兄弟，但你之前說這【點睛之術】至陰至邪，既是【陰】，他若選擇馮楷，便是【陽】了。”
傅錦書繼續追問：“有道理，二是什麼？”
衛雲禪看著他求知若渴的甜杏眼，心裡熨帖，輕咳一聲接著為他解釋：“二，你以為夜癸為何將劉家兩姐妹都牽引進局中來，若只是想要劉寒香眉心的痣，大可等萬事俱備之後，再動手殺了她剝下面皮，然後隨便找個理由說「二夫人意外去世」——何需借劉暖玉來掩人耳目？”
傅錦書聽得連連點頭：“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還有三嗎？”
問完話，他咬了一口手中的甜瓜。剛剛才吃的時候，甜瓜上部分無籽，眼下吃到了甜瓜的中間部分，傅錦書一口下去，把瓜瓤吃下，嘴裡還剩了好幾顆瓜籽。
可渣鬥離小榻有著一定的距離，傅錦書懶得動彈。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轉，把主意打到了衛雲禪身上。
衛雲禪正想說第三點，小腿又被那傅錦書拿腳踢了踢，衛雲禪不解：“又要作甚？”
傅錦書微微張開嘴巴，將舌頭上捋下來的瓜籽給他看。因為嘴裡有東西，說話的聲音有幾分囫圇不清：“有瓜籽。”
衛雲禪當然看得到他嘴裡有瓜籽，視線掃過他那一截深粉的舌頭，喉結一滾，趕緊挪開目光，冷淡道：“有瓜籽就去吐掉，找我何用？”
自然有用。
傅錦書又拿腳蹭了蹭他——這次不是踢，是蹭。
要不是知曉這小肉墩沒心沒肺，情竅未開，衛雲禪真的要懷疑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是帶著“挑逗”意味的。
而傅錦書這笨蛋妖精，顯然是像要幹壞事的貓兒，先討好賣乖一下，放鬆他人的警惕，軟化他人的心。
果不其然，只聽傅錦書道：“我不想動。”
他語氣乖巧：“你可以幫我嗎？”
衛雲禪只覺小腿被他蹭過的地方火燒火燎，邪火燒了他的理智，讓他明知道傅錦書是在耍賴偷懶，卻還是跳進他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