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頭那些話,衛雲禪充耳不聞,並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可最後那一句不得不說有些戳中衛雲禪的痛點——他至今為止,還真不知道傅錦書與他成親的緣由。
反正不可能是像趙康逸說的,是因為他是勻梁城的少主。
小肉墩本事通天,定然是看不上這麼個位置的。
衛雲禪心頭不爽,便抬手捏在傅錦書的後頸,將他貼近了自己幾分,抬眸看著趙康逸:“哦?說到底,你的執念究竟是想得到我的少夫人,還是憎恨於我,巴不得我早點死?”
趙康逸被他們二人親暱的姿態刺痛了心,他用受傷的眼神看向傅錦書。
剛剛衛雲禪一個人“自問自答”在與傅錦書交流的時候,趙康逸便有了幾分猜想,再聯系昨日傅錦書喝下毒酒卻又“死而複生”的詭異事情,趙康逸已經隱隱察覺到傅錦書並非常人,且是能用什麼特別的方式“說話”的。
“錦書。”他如怨如訴,“對不起……我只是被魔物迷惑了心智……我真的沒有想傷害於你……真的很喜歡你。”
傅錦書卻沒搭理他。
衛雲禪倒是很快接過了他的話茬,只不過語帶譏諷:“喜歡?你的喜歡就是將心愛之人殺死,再用別人的皮囊拼湊一個「贗品」出來,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那你的喜歡實在太令人惡心了——趙二公子。”
他的話一針見血:“你要知道,是你先産生了病態的慾望,才會滋生出魔物,吸引來了夜癸。”
這話說完,傅錦書接了話:“那倒不是。”
衛雲禪不解:“嗯?”
傅錦書語氣平平:“夜癸之所以被他吸引,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執念相同。”
這話衛雲禪聽懂了,挑眉:“所以——那個惡心的東西也心悅於你?”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語氣已經變得極差。
傅錦書無知無覺:“之前應該是,後來因愛生恨了,他想弄死我,再複刻一個我——大抵是這樣。”
趙康逸從衛雲禪的話中聽懂了個大概,他驚詫不已:“怎麼會這樣……”
衛雲禪冷哼:“所以,你只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而已。若是事成,你以為夜癸還能留你性命?”
說到這裡了,衛雲禪也不想跟他廢話太久,直截了當地問:“說罷,你們的整個犯案過程,以及後續打算。”
比如,人皮湊好了,夜癸將用各種方式將其完美無缺地拼湊出來。又比如,拼湊在誰的身上以及如何讓“畫皮木偶”變成活生生的人來。
牢中光線並不明亮,趙康逸頹然地垂下頭,將夜癸承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
“「畫皮」有了,而如何賦予「畫皮」生機——”趙康逸吞嚥了一下唾液,“他說他找的那幾個人,生辰八字剛好對應:金木水火土這五行,他會去啟動什麼法陣……至於身體,我只以為是……殺了錦書用他的身體……”
衛雲禪指出問題:“既能用錦書的身體,還大費周章剝皮作甚?”
“那就做不成「錦書」了……夜癸說這樣的「錦書」才會愛上我,聽我的話……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傅錦書聽著他的回答陷入沉思——畫皮、傀儡人偶,五行、法陣……
驀地,醍醐灌頂:
“是【點睛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