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衛雲禪本來沒有注意過,畢竟一開始他本來也不想和傅錦書成婚,或者說是不想和任何人成婚,所以當時他對傅錦書的態度格外惡劣。如今在看到趙康逸娶妻的過程時,心中竟有幾分羨慕。
他在腦中回想,穿著喜服的傅錦書委實動人。
“要不,我再娶你一次,給你也操辦一個這樣的婚典如何?”衛雲禪饒有興致。
傅錦書轉過頭看他:“你想戴大紅花還是想我蓋紅蓋頭?”
衛雲禪一琢磨,在腦中想象了一下他說的這兩種場景,輕“嘖”一聲,打消了這個一時興起的念頭:“算了,愚蠢至極。”
傅錦書學著他說話:“孺子可教也。”
話音一落,被衛雲禪捏住後頸的軟肉:“蠢貨。”
隨後衛雲禪又想到一事——「入洞房」。
他瞥了一眼身邊正開始專心致志吃起糕點的某人,忍不住在心頭嘆了一口氣。
——傅錦書這小妖精,就不能早點開竅嗎?
嘖,煩人。
趙府沉浸在喜樂之中,賓客們觥籌交錯,好不熱鬧。沒過一會兒,趙康逸也回來了,端著酒杯朝著衛雲禪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今日,衛執尹也到了場。這第一杯酒,敬他們這一桌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趙康逸的眼神卻有一瞬是落到傅錦書臉上的,看得衛雲禪十分不悅。若不是趙康逸眼神收得快,衛雲禪真不介意發場火,攪了他的新婚之日。
宴席散場,已近亥時。
傅錦書吃得太多,衛雲禪便提議帶著他走一段路消消食,以免回家倒床就睡,又要嚷嚷肚子不舒服。
一個法力通天的妖精,因為吃太多積食而肚子疼,說出去真是笑掉別人大牙。
“你這肉身似與常人無異,可我見書中寫,妖物化為人形卻並非與人一樣。”
傅錦書解釋:“那是他們修為不夠,所以輕而易舉就能被道行更高的識破真身。”
修煉化形並不是難事,二百年的道行就可以做到。但他們還會保留妖物特點或者再厲害一點的從人形上看不出什麼,可身上還會殘留妖氣。
傅錦書這樣的,二者通通沒有,混跡於人族之中也好,妖魔之中也罷,都不會暴露真身。
衛雲禪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也會死嗎?”
傅錦書想也沒想便點了頭:“當然——只不過沒那麼容易死。”
實際上他已經“死”過一回,但這些陳年舊事衛雲禪沒有知道的必要,傅錦書便就此揭過,晃了晃他的手,停住了腳步:“走不動了。”
衛雲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仰起的臉蛋,一雙杏眼裡淚眼婆娑,眼眶微微發紅——哪裡是走不動了,分明是吃飽喝足,睏意來襲了。
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損他:“你估計是靠吃飯睡覺來修煉的。”
損完,卻還是轉過身,在傅錦書面前蹲下身子去,故作不耐,聲音裡卻暗藏幾分寵溺:“上來。”
傅錦書趴到他寬闊的後背上去,下巴搭在他的肩頭,一雙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眼皮子一耷拉,一副馬上就要睡著的架勢。
“嗯……也差不多……”
衛雲禪只當他在亂答自己的調侃,沒把他的這句話放在心上。將他的身子往上託了一下,繼續步伐穩健地朝著衛府的方向走去。
夏夜,頭頂本該星群密佈,不知為何,今夜卻籠罩在層層黑雲之下,連月光都只能窺見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