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下的軟肉手感極佳,這甚至還是隔著一層料子,衛雲禪將下巴擱在他肩頭,半垂著眼皮,心中遐想——若是直接摸著,那豈不是更軟乎舒服?
傅錦書翻舊賬:“你從我們最開始認識,你就叫我小肉墩。”
衛雲禪心說,這不是事實嗎,可嘴上自然不能這樣回答,便辯駁道:“那也不是成天說你胖。”
傅錦書的嘴上功夫沒他厲害,索性不理他,自個兒掙脫開,睡進床裡側去,用後腦勺對著衛雲禪,勢必要跟他劃出條“楚河漢界”來。
不過,要不了一會兒,只要傅錦書睡著了,他就又會習慣性地滾進衛雲禪的懷裡。
然後早晨醒來又開始唸叨衛雲禪的那身肌肉硌人,拌嘴的事兒便又周而複始。
這日,衛雲禪和衛澤文一起,跟在衛執尹身邊分擔處理城中政務,要批閱的摺子堆積如山。
這些摺子已經經由衛執尹手下的值理司篩選評估,要緊的大事,摺子上就印了紅色火漆;次要卻仍需衛執尹過目定奪的一些政務,摺子上印的是藍色火漆;而一些小事,一般都是由值理司的官員們直接處理,摺子上就不會做什麼記號。
今日是衛執尹第一次叫上了衛澤文來泰寶殿中參與批閱摺子的事宜,此事還是衛雲禪提出來的。
理由是:“三弟肯學,日後我若是外出徵戰,城中不可無人管事。”
他這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卻讓衛執尹心中激蕩不已,連聲稱贊:“好好好,你既有此鴻鵠之志,為父定當竭力支援。”
父子三人各坐一邊,各自桌上都有一摞高高的摺子。衛執尹和衛雲禪手上,紅色、藍色記號的摺子都有,衛澤文那兒大部分是藍色和無記號的摺子。
衛澤文也不在意這些摺子的分配,他今日是頭一回進衛執尹處理政務的泰寶殿,已經十分激動。這意味著,無論是衛執尹,還是衛雲禪,都是信任著他的。
這是衛澤文原本未曾奢望的事情。
拋開他庶出的身份不提,就憑他母親和大哥做出來的種種惡事,就足夠讓衛執尹對他厭屋及烏。
他抱著認真嚴謹的態度,將自己這堆摺子一一翻閱,遇到不懂的便提出來詢問衛執尹,不過給他答疑解惑的一直是衛雲禪。
彼時,衛澤文才感受到了他與衛雲禪之間的差距,若要用一詞來形容,那必然是“天壤之別”。
衛雲禪見識寬廣,思維敏捷,心思縝密,提出來的很多東西都令衛澤文茅塞頓開。
兄弟二人,一個問,一個教,竟異常和諧。
“大哥,這安祿鄉一年輕村婦失蹤一案,這位陳知府寫了足足三封摺子遞交上來,時間分別是七日前,五日前,以及兩日前。值理司七日前派了人去增援搜尋,但是仍舊一無所獲。”
衛雲禪手中批閱的筆未停,問道:“最近的那封摺子寫的什麼?”
衛澤文仔細將摺子的內容撿重點回答:“陳知府寫到:今日安祿鄉又丟失一名女子,和之前的李巧玲一樣,人彷彿憑空消失,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衛雲禪若有所思,停了手中的動作:“你且翻看一下你那兒所有的摺子,將有失蹤案件的摺子都找出來。”
“哦,好。”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衛澤文清點完畢,彙總給衛雲禪聽:“一共有五起。安祿鄉兩起:李巧玲,二十一歲,失蹤十五日;何文貞,十七歲,失蹤三日。白旗鄉一起:駱明芳,二十三歲,失蹤十二日。宏源村一起:馮梁軒,十六歲,失蹤九日。江霖村:林小琴,二十歲,失蹤六日。”
三日,六日,九日,十二日,十五日。
排列開來,每隔三日便有一人失蹤。
有男有女,但年紀相差不大。
衛雲禪擱下筆:“將這些失蹤之人的親人接到城裡仔細查問,此事必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