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沖喜27
初夏多雨，傅錦書這幾日便天天遲到。就算到了課堂，傅錦書也不是在打盹就是在看閑書。私塾先生是個不畏強權的老學究，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直接寫了“出學書”一封，讓傅錦書連人帶書信回了衛府。
衛汀雨回了府，替傅錦書說好話：“長嫂就是被趙家公子那幾人帶壞了，那趙家公子成天給長嫂送閑書畫本來看，長嫂之前是聽先生授課的。”
傅錦書眨眨眼睛，心想，他以前其實也沒聽，就發呆去數老先生臉上有多少顆痣去了。
衛執尹對這“兒媳”也不知道該怎麼對待，索性撒手不管，讓衛雲禪自己去處理。
衛雲禪在意的卻不是傅錦書被先生退學這事，而是問了一句：“哪個趙家公子？”
衛汀雨答：“城南禮部趙侍郎的二公子，趙康逸。”
將這名字在心頭唸了兩遍，衛雲禪臉色微變，似乎想起了什麼。他轉頭看向正專心吃著糕點的傅錦書，即使穿著男兒的衣裳，那張臉蛋仍舊出挑得能讓人忘卻性別。
衛雲禪折了手中的“出學書”，淡淡道：“那就暫時不去私塾了。”
傅錦書喜笑顏開，正要沖著衛雲禪豎大拇指，又聽他補充道：“以後我來教你。”
笑容停頓在臉上，傅錦書悻悻收回手，給了他一個毫不遮掩的白眼。
衛雲禪把他的小表情瞧得一清二楚，暗忖這小妖精是愈發沒規矩了，慣的。
“閑書都交我這兒來。”
傅錦書不情不願，從書袋裡掏了半天，衛雲禪索性奪過來自個兒翻找。一本、兩本、三本……合著書袋裡盡是別人給的閑書，其他的書籍一本也沒帶回來。
衛雲禪一本一本地翻著看，全都是些坊間賣得火熱的故事畫本，內容大都是講仙女和人成婚生子，妖精和書生結緣相愛之類。
本不欲再翻，結果恰好看到下一章故事竟是描繪的一個公子哥和書童的斷袖之情。
有文字不說，還配了一些露骨的圖畫。看這本書翻閱的痕跡，傅錦書應該還沒讀到這兒來。
“沒收了。”衛雲禪將書都摞在一起，準備帶回去鎖進了自己書桌邊的抽屜裡。
衛汀雨發現自己一句話反而幫了倒忙，吐了吐舌頭，溜之大吉了。
傅錦書捉著衛雲禪的手，一筆一劃寫：【這是別人的書，我還要還的。】
衛雲禪不為所動：“那你讓他來找我拿。”
趙康逸。
這小子倒挺長情。
幾月前，衛雲禪在傅錦書書頁裡翻出了一封信箋，寥寥幾言，卻直抒胸臆：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我心悅你，即使你已為人妻，但我此心不改。
落款處正是【趙康逸】其名。
好一個“即使你已為人妻，但我此心不改”，於是便有了衛雲禪讓傅錦書第二日穿回男裝去私塾上學的事情。
沒想到這位趙公子確實是痴心一片，還賊心不死呢。
衛雲禪站起身，拿著那一摞書走了，傅錦書無法，這事畢竟他不佔理，也沒法跟衛雲禪耍無賴。而且他今日還被先生退了學，傅錦書琢磨，還是安分一點，免得衛雲禪揪著他這根小辮子來上綱上線。
畫本看不成便看不成吧，反正他準備明日就動身去由西村一趟，也沒工夫看閑書了。
這年頭，拿人命來提升修為的妖物越來越多，世道不太平，可天道又不作為。傅錦書本不欲管這些事兒，可這兇妖是在勻梁犯事兒，勻梁是衛雲禪未來的地盤。
傅錦書不得不管。
當晚，衛雲禪聽他說明日就要出門去由西村一探究竟，便找了個藉口跟衛執尹知會了一聲，第二日跟在傅錦書身邊一起出了府。
從勻梁城中到由西村，坐馬車需要一日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