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沖喜25
秋梨將幾年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從衛杭遠肆意侮辱府中丫鬟，講到霜娘為了幫其掩蓋罪行而殺人拋屍。字字泣血，聽得人義憤填膺。
不知不覺，天空中的黑雲愈來愈淡，而秋梨的魂魄也逐漸變成透明色，直到她再次朝著衛執尹和衛雲禪叩拜之後，便徹底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其實不是秋梨消失了，只是傅錦書給她的時辰到了，人眼是看不到鬼魂的，傅錦書給她的現魂符卻可以讓她為人所見。
這才得以揭露出衛杭遠和霜孃的罪惡行徑。
眨眼間，刺眼的陽光再次照射到人們身上。
可心頭的寒意卻暫時無法驅散，十幾條鮮活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衛府之中，並且多年後才沉冤昭雪，如何不令人唏噓震怒。
衛澤文知道桑榆也應該是這十幾個死去的丫鬟之一，小丫頭伶俐的眉眼他還記憶猶新，可難以相信，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在某個夜裡被自己的親哥和親生母親殘害而死。
甚至曝屍荒野，慘絕人寰。
他身形一晃，被身邊的小廝攙扶著才堪堪站穩。
衛雲禪卻看向他，問道：“現在，你還覺得是我折辱殺害了沈家小姐嗎？”
衛澤文面如土色，垂著頭不再叫囂。
而衛杭遠此時已經昏死過去，衛雲禪便平平淡淡地把“沈芙兒之死”的黑鍋毫不愧疚地甩在了他的身上：“昨夜沈家小姐與我傾訴在沈家遭遇的不公，懇請我留宿一夜，我配合著等芬桃姑姑走了便離開了東屋。昨夜為了這事，錦書與我置氣，還扇了我一巴掌——”
說到這兒，眾人一下子來了精神，全都去瞅衛雲禪的臉。
喲呵，天大的稀罕事兒——向來只有扇別人巴掌份的衛家少主被媳婦兒給打咯？
仔細一瞧，還真有一個小小的，淺淺的巴掌印在衛雲禪右邊臉頰上。
雯夫人和衛執尹也去看衛雲禪的臉，一時心情十分複雜。
衛雲禪自個兒揭了自個兒的短，卻仍舊氣定神閑，面上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只繼續對衛澤文道：“今早我讓仵作來查驗過了，「沈家小姐」死前也遭受了侮辱，身上的痕跡與之前何盼身上的如出一轍——真兇到底是誰，你心中應該有數了吧？”
今日的事情在場的人都有目共睹，加之沈家小姐已經蓋了白布，死者為大，衛雲禪說請仵作看過了——今早確實也有仵作到過衛府——也不會有人再去冒犯其屍首，再脫下衣服對比。
眼下的情況就是，衛雲禪說什麼，旁人便信什麼。
背了一口黑鍋的衛杭遠躺在地上，已經千人罵，萬人嫌，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衛執尹讓護衛將霜娘和衛杭遠丟進了牢中，只等後面再來處置。
如今還有一事便是去安撫沈家，沈元林左等右等，如坐針氈，總算等到衛執尹等人回來了。
他弄不明白怎麼他女兒的死還牽扯出了衛家這麼多人命，也不知道剛剛過去的一個多時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青竹已經醒了，情緒也不再那麼激動。他坐在椅子上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元林想著快點帶著沈芙兒的屍體回去處理了，這事就此揭過算了，便又朝著衛執尹跪下道：“主君，天氣熱了，鄙人擔心小女屍身發臭，請容許鄙人帶其回去先行安葬了吧。”
事情既已水落石出，衛執尹自然要給他家一個交代，便沉聲道：“沈老闆，您愛女的死我衛家一定會還你家一個公道。”
沈元林惶恐道：“主君言重了，言重了……是鄙人女兒突發隱疾，真不關少主的事——我們就先行告退了……青竹，走了！”
沈家的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沈青竹墜在最後頭，回頭看了衛雲禪一眼。
衛雲禪接收到了他的視線，與他對視。
沈芙兒當天下午就被沈家落土安葬了，外面沒有走漏一點關於這件事的風聲，只以為沈家小姐就是病逝的。
直到幾天後，衛家張貼了榜文到城門口。
“嚯，主君要將衛家二公子逐出族譜，趕出家門？！”
“這算什麼，還有主君那位妾室，還要被殺頭呢！”
“哎喲，這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不識字，那後頭還寫了什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