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下人來稟報沈芙兒上吊而死的事情時,傅錦書和衛雲禪正在用早膳。
衛雲禪擺了擺手,神色自若:“知道了,你先下去。”
傅錦書自然知道這其中暗藏玄機,衛雲禪三言兩語給他解釋了一下,只隱藏了「綾羅司」的事情,對傅錦書說的是送她去了一個能護她周全的地方。
【為何要假死?】
明明可以將沈芙兒送回沈家去的。
衛雲禪捏了捏他的鼻尖,罵了一句:“蠢笨。”
“從我這兒被退回去,那她在沈家就真的沒有一點作用了。不管我有沒有碰她,旁人眼中她都不再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子。屆時,她的父親就會將她隨意送去給那些權貴人家欺辱玩弄,成為沈家“經營生意”的一種工具。”
衛雲禪一邊說,一邊掰開一塊桃酥遞到傅錦書唇邊喂他吃,見傅錦書乖乖吃了,又意猶未盡地揉弄了兩下他殷紅的唇肉,用拇指擦掉糕點屑後才收回了手。
這一系列的動作但凡換個正常的人來承受,都會感受到衛雲禪隱忍不發的挑逗和憐愛之意。
可偏偏傅錦書是妖。
他什麼都不懂,一心都被沈芙兒這件事牽著去了。
【她父親怎地如此狠毒!】
虎毒尚不食子,這些凡人倒是心狠手辣,讓傅錦書大開眼界。
衛雲禪又給他倒了一杯牛乳遞過去讓他喝下:“人心叵測。反正你且記著,別輕易相信別人,不然你蠢笨如此,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你才蠢笨。】
【那這惡果就得落到你的頭上,如何是好?】
衛雲禪不甚在意:“我背的罵名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一條。”
可傅錦書卻不答應,別人種下的“因”,為何要讓衛雲禪來承受“果”,還是一個“惡果”。
【這事你聽我的。】
沈元林看了一眼暈過去的小兒子,在心裡罵了一句“廢物”,隨後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衛執尹跪下:“是鄙人女兒突發隱疾,給城主大人添麻煩了……鄙人這就帶其回家安葬。”
雯夫人捏緊手中的絹帕,咬了咬下唇,卻終究是垂下頭去,什麼也沒說——人是死在她兒子那屋的,如今沈家的人“審時度勢”並不追究,她能說什麼呢?真把自己兒子架上殺人的罪名不成?
而衛執尹臉色也極度的難看,他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揭過,他也不相信衛雲禪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他一掌拍向手邊的紅木桌,厲聲質問衛雲禪:“習欽,人是不是你折辱而死的?”
這句話一問出口,那就是非要查個是非黑白出來了。
雯夫人也緊張地看向衛雲禪。
這等好給衛雲禪潑髒水的機會,霜娘怎麼會錯過,在一旁柔聲插話:“習欽你真是的,若是不喜那姑娘伺候,送來偏院也成啊,何至於把人弄成那樣呢……”
她一開口,衛澤文就立刻搭腔:“指不定前兩日那個小廝也是大哥的手筆吧……現在整個府裡喜歡睡男人的也就只有大哥……”
他話沒說完,就撞上了衛雲禪看過來的如寒冰般的視線,硬生生把後面難聽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不情不願地噤了聲。
衛雲禪自己被人罵倒不痛不癢,可衛澤文這話也隱晦地牽扯進了傅錦書,這可惹到衛雲禪不快了。
“不是我做的。”衛雲禪看向衛執尹,語氣平靜,“我昨夜回的主屋睡覺,根本沒有碰過沈家小姐,又何來折辱這一說。”
芬桃一聽,心中更加緊張,明明昨夜她看著衛雲禪關門,聽到了沈芙兒的呻吟之後才離開的……可她怎麼也不信衛雲禪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衛澤文不屑地嗤笑一聲:“可我今早聽下人說,昨夜明明聽到了你與沈家小姐交合的響動,你此時卻又不承認了。”
沈元林跪在地上,算是看明白了,自己這是捲入衛家的嫡庶之爭了——他想息事寧人,可這庶出的三公子卻不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