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盼目眥欲裂:“就是那衛杭遠害了我!”
秋梨也怒不可遏:“我也是被他害死的……衛杭遠作惡多端,定會不得好死!”
兩只鬼魂又齊齊唉聲嘆氣,目送著傅錦書和衛雲禪他們離開了此地。
雯夫人第一個趕到了練武場,只看了何盼屍體一眼便用手絹捂著口鼻扭過了頭去,不敢再看。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這麼大膽,敢在衛府做出這等下流齷齪之事?”雯夫人走到衛雲禪身邊,下人趕緊給她端來一把椅子讓其落座。
衛雲禪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只淡淡開口:“等會便能知道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練武場便跪滿了一幹人等,排頭的是衛府的老管家、二管家、武師以及掌勺廚師。接著就是一排排小廝們,馬夫,粗使雜役,最後幾排是衛府的護衛們。
而霜娘子以及她的兩個兒子姍姍來遲,坐在在一旁的紅木椅上,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衛雲禪面色陰沉,手指緩慢地敲打著紅木椅的扶手上,冷冽的目光掃過底下垂頭跪著的下人們。
傅錦書的視線卻停在了衛杭遠的身上。
可他要怎麼向衛雲禪證明,罪魁禍首就是衛杭遠呢?他不可能對衛雲禪說:我能見鬼,也能和鬼說話吧?別說衛雲禪信不信,這種說辭也根本不能服眾,還會讓別人覺得是他中了邪,亂說胡話呢。
另一邊,衛杭遠在看到何盼屍體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既緊張又害怕,還夾雜著幾分惱怒——不就是強迫他歡好一場,一個男人又不會懷孕,至於去投湖自盡嗎?
這下倒給他惹來一身騷。
不過……衛杭遠看了一眼衛雲禪,不過,他倒要看看這病秧子有幾分能耐,真拿自己是包公在世呢,嗤。
一扭頭,卻又撞上了傅錦書的目光。
衛杭遠還沒來得及欣喜,便被傅錦書帶著殺意的眼神給驚得後背一涼。再一看,卻見傅錦書已經轉頭沒再看他這邊了,剛剛的一切似乎就是他的幻覺一般。
應當……是幻覺吧……美人怎麼會有這麼駭人的眼神呢……
恍惚間,只聽衛雲禪開口說話了。
“脫光你們的上衣。”
這命令一出,底下的下人們雖有疑慮,卻不敢不從。
衛雲禪轉頭看向衛杭遠和衛澤文二人:“你們也脫。”
衛澤文頗有微詞:“大哥,你什麼意思?我們難道會對一個賤奴起心思不成?你莫要用這種方式來折辱我們。”
本來偏院平日裡就不受重視,加之霜娘子對他們兄妹三人日複一日地灌輸著“你爹根本只在意主院母子”這種思想,衛澤文對衛雲禪從小就帶著幾分敵意。
衛雲禪卻不說話,只盯著他們兄弟二人,深幽的眸子裡晦澀不明,看得人心裡發毛。
衛杭遠故作鎮定:“既然要查,那大哥你也是男子,嫂子也是男子,公平起見,是不是都應該脫呢?”
此話一出,衛澤文趕緊搭腔:“就是就是!你光讓我們脫,你自個兒還有你的男媳婦兒為何不脫!”
底下的下人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垂著頭一言不發,更不敢去參與進這場嫡庶間的爭鬥來。
他們倒不是怕偏院那兩位,只怕不小心惹惱了衛雲禪受了牽連,那可就是觸大黴頭了。
衛雲禪嗤笑一聲,抬手解開自己的腰帶,三兩下將上身露出來,隨後面對著衛杭遠二人從喉間擠出一個字:“脫。”
他把衣裳脫了,傅錦書也很配合,立刻去解自己的腰帶,春衫本來就穿得不多,很快便能露出整個光裸的上身來。
衛杭遠盼著能飽個眼福,只晃了一眼,白得他心癢難耐之際,春光就被遮了起來。
衛雲禪單手給傅錦書攏住裡衫,瞪他一眼,訓斥道:“平日不見你這麼聽話——等會再脫,給我把衣服披好!”
傅錦書揪住衣襟,把目光落到他光著的胸口。衛雲禪自知自己這身體不算好看,幹癟瘦削,還比不上一個粗使雜役的肌肉飽滿,便抿緊唇轉過身去,只留給傅錦書一個單薄的後背。
他倆都行動起來了,衛杭遠二人也無話可說,便也解開了衣裳。
衛杭遠不知道他意欲何為,膽戰心驚的同時,又抱著僥幸心理,就脫個衣裳,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不成?
——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