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敏登這副虛偽的面孔和試探性的詢問,鄧振華絲毫沒有買賬的意思,他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猛地蓄力,帶著極度的輕蔑與憤怒,
“呸!”的一聲,一口夾雜著血絲的唾沫,精準無比地吐在了敏登那張看似和善的臉上。
“我是你爹!”
鄧振華用一種充滿挑釁和侮辱性的語氣,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他的聲音不大,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楚地聽到其中蘊含的蔑視與不屈,這是對敏登權威赤裸裸的挑戰。
旁邊一直默默觀察的武吉看到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何曾見過有人敢如此羞辱自己的哥哥,而且對方還是一個被捆綁著的俘虜!
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毛了,臉上瞬間變得扭曲而兇狠,口中發出咒罵:“我草!你他媽找死啊!”一邊罵著,一邊迅速掏出腰間的手槍,拉開保險,對準了鄧振華的腦袋,惡狠狠地就要扣動扳機,想要立刻結果了這個膽敢冒犯他們的人。
然而,就在武吉即將動手之際,敏登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並沒有因為臉上的唾沫而暴怒,反而迅速抬起手臂,攔住了武吉即將射出的子彈,制止了他魯莽的行動。
武吉被哥哥的舉動弄得一愣,臉上露出了幾分錯愕與不解,眼中帶著一絲不情願,但對敏登的命令,他早已形成了條件反射般的遵從。
儘管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一絲不甘,但他對敏登這個哥哥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尊敬和畏懼,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好乖乖地收起了手槍,退到了一邊,眼中卻仍舊死死地瞪著鄧振華,彷彿要用眼神把他生吞活剝。
敏登並未擦拭掉臉上的唾沫,他依舊保持著那副帶著笑容的面孔,彷彿剛才的羞辱從未發生過,
他的眼神深邃,帶著一絲欣賞和更多的試探,衝著鄧振華笑著說道:
“有種!真他孃的有種!夠狠!看來你不是一般的貨色,你……應該是龍國的軍人吧?”敏登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氣質和膽魄。
面對敏登的試探,鄧振華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沒有給出任何言語上的回應,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敏登的心底,保持著一種沉默的對抗姿態。
看到鄧振華這種油鹽不進、堅決不吭聲的態度,敏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再次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意味,彷彿他已經掌握了某種主動權。
笑聲止歇,敏登話鋒一轉,語氣變得輕描淡寫,甚至帶著一絲威脅的玩味:“很好,保持沉默是吧?不願意透露自己的身份是吧?”
他微微聳了聳肩,臉上依然掛著那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語氣漫不經心地接著說道:
“看來……你是壓根兒就沒打算救那個女人了?”這句話看似隨意,卻精準地戳中了鄧振華內心最柔軟也最緊張的那個點。
鄧振華原本堅固的心理防線在聽到“那個女人”這幾個字時,如同冰山瞬間崩塌,他的心猛地揪緊,眼中閃過一絲急切與擔憂。
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他立刻放棄了之前的對抗姿態,迅速妥協了,語氣急促地回應道:“別!別!我說!我什麼都說!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先親眼看到那個女人,確認她的安危!”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焦灼。
說完這句話,鄧振華的眼神如同X光般穿透力十足,死死地盯著敏登的雙眼,不錯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深知自己此刻處於極度被動的境地,
但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特種兵,他可不是那種會輕易被詐騙或誘導的愣頭青,他曾接受過最專業的偵察與反偵察訓練,
敏登想透過簡單的言語詐出他的底細?沒那麼容易!他要透過觀察對方的眼神和微表情,來判斷敏登是否在撒謊,以及那個女人目前的真實情況。
這一點,敏登作為浸淫江湖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也早就想到了,他知道像鄧振華這種級別的對手,絕不會輕易相信口頭承諾,尤其是在人質的安危問題上。
於是,他早就提前讓人準備好了能夠證明夏嵐狀況的影像資料,這些資料遠比任何語言都更具說服力,他轉頭對站在一旁的武吉說道:“把準備好的影片拿給他看看。”
敏登的語氣裡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自信。
“嗯。”武吉雖然對哥哥的態度變化感到不解,但依然恭敬地應了一聲,立刻掏出手機,迅速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影片檔案,然後將手機螢幕對準了被綁縛著的鄧振華,讓他在這種極端不利的視角下觀看。
影片畫面中呈現出的景象,讓鄧振華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那赫然正是他心心念念、時刻擔憂的夏嵐!
畫面裡的夏嵐,身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彷彿經歷了折磨,
原本嬌美的面容變得蒼白而憔悴,肌膚上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看上去體無完膚。
看著影片中夏嵐如此奄奄一息、如同風中殘燭般的悽慘模樣,鄧振華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翻湧的滔天怒火,他雙眼通紅,青筋暴起,發出瞭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怒吼:
“你們這幫混蛋!我鄧振華跟你們沒完!不死不休!”那聲音中蘊含的恨意與決心,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看到鄧振華如此激烈的反應,敏登心中最後的疑慮也煙消雲散,他對眼前這個年輕軍人身份的判斷,以及他與影片中那個女人的關係,都已經得到了最確切的證實。
他緩緩走到鄧振華的近前,臉上重新掛上了那副令人難以捉摸的笑容,語氣帶著一種確認後的輕鬆和掌控感,問道:“現在,親眼看到了吧?你心中的疑問應該得到解答了?那麼……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想說的那些秘密了?”
聽到敏登的詢問,鄧振華收斂了部分外洩的怒意,他抬起頭,用一種冰冷到極致的眼神直視著敏登,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冷笑,反問道:“我怎麼知道她現在還是不是活著的?誰能保證你們沒在我看影片後,又把她給……”他沒有說下去,但其中蘊含的質疑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