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手上還有傷兵需要救治,沈昭昭沒有第一時間去迎凱旋的軍隊。
等她忙活得差不多了,手上的傷兵都得到了救治,該穩定的情況也都穩定了下來,這才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出帳篷。
外面,早已夜幕拉下,繁星密佈。
沈昭昭剛剛仰頭看著天色,一時之間,有些暈眩。
趕忙抬手扶住身邊的帳篷,待這陣暈眩過去,這才問守著帳篷的兩個兵卒,“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三少夫人,已經快到子時了。”一個兵卒應道。
沈昭昭伸了個懶腰,合著她今日這一忙活,就忙了一整天,一口吃的都沒吃,一口水也沒喝。
待想明白了,這才發覺自己早已經口乾舌燥,飢腸轆轆。
“六妹!”
遠遠的,管平樂站在主軍帳外面衝她揮手,齜著一口大白牙。
“四哥,”沈昭昭迎了過去。
“你可算出來了,我聽說你自從早上進那帳篷,就沒出來,也不讓旁人進去,還想送些吃的給你,都被門口那不長眼的兩小子攔了。”管平樂粗聲粗氣地說道,拉著沈昭昭,往主軍帳走去。
“趕緊的,過來吃些東西。”
沈昭昭跟著他進了主軍帳,戰老將軍還和戰家倆兄弟在沙盤前推演怎麼攻破京城。
“對了,”沈昭昭拿起一個肉包,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嘴巴嘟嘟囔囔地問管平樂,“我夫君已經順利進了京畿,往京城去了?”
管平樂知道她肯定要問戰南星的情況,點頭,“是,城剛破,他就帶著一隊人馬衝了。”
見沈昭昭盯著他,嚼著口中的肉包。
管平樂後背一涼,趕忙給自己找補。
“可不是我讓他打頭鋒的,他自己請纓的。”
沈昭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還在盯著自己瞧,管平樂趕忙湊過去,小聲說道:
“放心好了,我又臨時採購了十支AK47給他帶去的人裝備上,妥妥的沒問題。”
沈昭昭這才滿意,抬手拍了管平樂的肩膀:
“還是我四哥靠譜!”
至少比她自己靠譜得多,她還睡過頭了。
沈昭昭吃飽喝足,漲得慌,沒有去休息,而是先去了漠北軍的軍醫帳裡,見一切都有條不紊,這才放心,又轉去了戰家軍的軍醫帳裡。
戰家軍的軍醫是第一次執行分診,她怕會出什麼問題。
所幸,走進帳子的時候,幾個軍醫在忙著給傷兵處理傷口,還有幾個軍醫在製備傷藥。
“三少夫人這麼晚了還沒歇息?”老軍醫見沈昭昭過來,趕忙過來拱手行禮。
“一切可還好?”沈昭昭大致看了看情況,稍稍放心。
“多虧了三少夫人帶著曹姑娘幫著給這些傷兵分診排序,這場戰是老夫從醫這麼多年,救回來傷兵最多的一次!”
老軍醫不禁感慨。
昨天他們還在質疑這種排序不按先來後到肯定出問題,可是事實就是,這種方式確實有效率。
他們把原本一些傷重的兵卒都給救回來了!
“嗨,我說你們這些大老粗怎麼想出來這麼好使的辦法,敢情是咱們三少夫人想出來的啊?”一個胳膊上繫著紅色布條的壯漢說道。
他臉色蒼白,顯然失血過多了。
沈昭昭走到他身邊,留意到他的一條腿自膝蓋而下都被截斷。
“是是是,劉子你省些力氣,你還在發熱!”昨日那年輕軍醫走過來,伸手就捂住了漢子的嘴巴。
那漢子翻了個白眼。
老軍醫帶著沈昭昭出了帳子,轉身,鄭重地朝沈昭昭作揖:
“老夫代這些救回來的傷兵謝謝三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