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太遠,沈昭昭盡力伸長了耳朵,還是聽得不太清楚。
只瞧見曹芽把老將軍扶了起來,說了幾句話,轉身便離開了戰家。
留下戰老將軍一個人站在院子中央,呆呆地站了一會兒,轉過身來面對他們的時候,沈昭昭清楚地看到他老人家的眼圈都是紅的,臉上還有隱隱的淚痕。
沈昭昭心中咯噔一跳。
看來,曹芽的來頭很大啊!
“祖父!”戰南星先沈昭昭一步走出轉角,現了身形,剛剛那一幕也驚到了他。
戰老將軍發現轉角處的沈昭昭和戰南星,趕忙背過身去,抬手偷偷擦拭了眼淚。
“祖父,那個曹姑娘和您之前認識?”戰南星問道。
戰劍之知道他們應該是看到了自己衝著曹芽下跪的場面,照實解釋,事情又太匪夷所思。
估計南星不會相信的。
“不認識。”戰劍之索性選擇不回答。
“祖父,我扶您回屋子歇息,”沈昭昭笑盈盈地上前,扶著戰劍之的胳膊,回身給戰南星使了一個眼色了,“管將軍還在席上,夫君還要陪著。”
她來探老將軍的口風。
戰南星微微點頭,目送她攙扶著祖父往院子另一頭走去。
“昭昭啊,我自己可以走的,你先去休息。”戰劍之走出幾步,就開口說道。
他也只是不想被自己孫子追問,擺脫了戰南星,他就出聲趕沈昭昭了。
“祖父,曹芽和我是很關係很親近的友人,”沈昭昭沒有離開,而是循循善誘,“所以,我也知道她保有很久以前的一些記憶。”
戰劍之猝然停下腳步,一雙蒼老卻澄清的眼睛,盯著沈昭昭。
“哦?世間還有這樣離奇的事?”戰劍之反問。
他沒有立刻把自己的發現說出來,而是試探著沈昭昭。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沈昭昭笑眯眯地說道,“就像我,我也有連夫君都不知道的秘密呢!”
“所以曹芽有什麼異樣,在別人看來匪夷所思,在我看來卻是很正常的事。”
戰劍之沉默地聽著,久久不語。
“祖父,您如果願意,就同我說說您的發現,”沈昭昭把戰劍之送到了他和戰老夫人的屋子門口,停住腳步,“以我對曹芽的認識,她不會承認的。”
“你和她很親近?”戰劍之抬眼,再三確認。
沈昭昭笑著點頭,“不信您去問夫君,他之前還經常吃曹芽的醋呢!”
戰劍之嘆了口氣,“也罷,你也覺得她有很久以前的一些記憶,就說明你也察覺到了,我沒什麼好瞞著的。”
戰劍之指了指屋簷下的一張長椅,自己當先走過去坐下。
沈昭昭順勢坐在另一頭,聽他說起自己的發現和很久以前的事。
“我也是這次回來,和東風他們說起當年那場戰,”戰劍之望著夜空,“是皇帝,他安排的人把我們戰家軍的計劃洩露給番邦的。”
初始,戰劍之是不願意相信,畢竟他當年和皇帝是生死之交,一路陪著他打天下,才有了今天的大豐。
誰都能背刺他,除了皇帝。
然後,事實和證據就是如此,他和戰明忠被番邦囚禁這麼久,甚至皇帝還給管將軍下令要殺了他們。
他不信也得信。
“直到他們說,這次是一個叫曹芽的小姑娘帶路,才能一路順利,”戰劍之說道,“他們都說,一個從未出過京的小姑娘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