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屋內,先掃了一眼狼藉的地面,有一具女子的屍首,還有滿地的羽箭。
“戰家三哥,一定沒事的。”曹芽最後蹲在了沈昭昭的身邊,看著地上的戰南星。
戰南星覺得睜眼都累了,只想閉上眼睛,安靜地睡過去。
“夫君。”
沈昭昭的聲音在耳旁不時地喚他,每每喚他一次,他就強撐著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告訴她。
他會堅持下去。
至少,不會讓她莫名其妙就當了寡婦。
曹芽看完大致情形,也不用沈昭昭吩咐,自己熟門熟路地做了佈置,先把戰家人蒐羅來的燭火全部點燃。
而後,端了熱水,淨了手。
等沈昭昭做完了手術前的大致準備,一會過身,曹芽已經戴好了一次性滅菌手套,舉著手,等著了。
動作十分嫻熟。
要不是沈昭昭之前教過她一次,都要懷疑這人也是同行穿越來的。
“他傷在胸口,我們不能隨便挪動,”沈昭昭直接就地潑了消毒藥水,就在地上開始了手術。
“夫君。”
戰南星模模糊糊的,又聽到沈昭昭喚他。
那雙桃花眼無神地睜開,目光有些渙散,似乎能看到她,又似乎壓根認不出面前的兩個人,誰才是他的妻子。
“我給你注射麻醉了,你安心睡去。”沈昭昭的話語飄飄忽忽的在耳旁。
戰南星聽到讓他安心睡去,終於堅持不住,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沈昭昭按照手術的慣例,把戰南星染了鮮血的衣裳用剪刀剪開,將傷口暴露出來。
戰南星的身體,沈昭昭也見了挺多次的。
他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型別,畢竟是武將,上身的肌肉緊實。
鎖骨和手臂的羽箭容易處理,沈昭昭先把箭頭剪斷,將傷口劃開,分開皮肉,一點點地把箭桿抽了出來。
“脈搏慢了。”沈昭昭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曹芽一直在給戰南星搭脈,感受到自己手下脈搏的變化,出聲示警。
沈昭昭看著手頭上剛剛開始縫合的肩胛骨傷口,咬了咬唇。
戰南星胸口的傷不能再拖了。
“曹妹妹,你之前見過我是怎麼給江虎縫合的,”沈昭昭信任地看著曹芽,“你來縫合,我去處理胸口的傷。”
曹芽目光輕閃,唇邊浮起笑意。
“好。”
沈昭昭把自己手中的針線交給了曹芽,“你可以的。”
曹芽接過針線,深吸一口氣,“我活了這麼久還從來沒有拿過針線做過女紅,現在,竟然要給一個男人縫合皮肉了。”
曹芽說完,也不待沈昭昭多說什麼,直接就下手。
一針一線,快準狠。
沈昭昭就稍稍看了兩眼,徹底放下了心,去處理戰南星胸口的傷。
曹芽,果然是個膽大心細的狠人。
驛站裡,嘈雜聲響了整整一夜。
一間屋子裡,燈火通明瞭一夜,直到天邊微微泛起霞光,屋門才從裡面被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