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權衡了一下,走到江虎身邊,拿出一塊銀錠遞了過去。
“這個書生著實可憐,畢竟是一條人命,大人能否幫忙把人救下?”
她是犯官親眷,這個時候不方便出面,倒不如讓江虎去救人。
江虎早就看不下去了。
他們押送流放犯人的差役雖然貪財,也會抽這些犯人鞭子,可沒有像這樣草菅人命的。
果斷接了那銀錠,上前賠著笑臉,給守城門的兵勇塞了過去,求放一條人命。
兵勇們原本就是圖財的。
見有銀子入賬,也省得再出力氣踹人,立時收了手。
“算你小子運氣好,遇到貴人了。”
收了銀錠的兵勇笑著打趣江虎,“兄弟這是押送流放犯人啊?這一路油水挺足啊?”
兵勇的目光在犯人隊伍之中逡巡,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江虎知道他開始打這些犯人的主意了。
如果是之前,他是不管的。
可是現在,經過了這許多事情,這些犯人多少都同他和弟兄們有了些交情,哪裡能讓這些貪得無厭的兵勇伸手掏油水。
何況這是沈昭昭讓他做的事情。
江虎心裡就覺得,無論如何不能把事情給辦砸鍋了,讓沈姑娘小瞧他。
“兄弟誤會了。”
江虎唉聲嘆氣。
“這隊人是我押送過最窮的,出京的時候,都沒有親眷來給他們送些盤纏。”
兵勇半信半疑,“那銀錠是?”
不是這差役從這些犯人身上撈出來的油水,還能從哪兒來的?
“撿的。”江虎眨眨眼,“就在一處亂葬崗,估計是哪個盜墓的落下的,我又怕沾了陰氣,帶著這銀子一路上怕怕的。”
兵勇點頭,瞭然。
“那確實。”
他是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大大方方地收了銀子,何況這銀子回頭幾個弟兄分了,那冤鬼總不能分成好幾份來找他們。
“來,趕緊起來。”江虎快步上前,扶起那書生。
趙九三也上前幫著收拾了那些散落的物事。
“我的硯臺……”書生滿臉是血,話都快說不利索了還惦記著被兵勇拿走的硯臺。
“喲?”兵勇拿了銀錠心情頗好,上下打量幾眼那硯臺,也沒個落款,不是什麼好貨,抬手就扔還了回去。
江虎伸手接了,還不忘道謝,扶著那書生,帶著隊伍進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