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都是戲謔。
要不是丁大牛是差役,這會兒她就已經呸過去了。
之前不是挺能的麼?
還說要聽楊含柳也不能聽她們家昭昭的。
怎麼這會兒嚇成了耗子膽兒了!
隊伍前面,江虎也緊繃著神經,用手中的木棍開路。
突然,隊伍後面有些亂了,他急忙停住,掉頭回來。
“怎麼回事?”江虎目光落在丁大牛身上。
丁大牛臉紅脖子粗,抬手就指著沈昭昭:“頭兒,戰家這婦人裝神弄鬼。”
沈昭昭喊的那一嗓子,把他面子都給喊沒了。
哪有差役在押送的犯人面前丟臉的!
丁大牛咬緊後槽牙,大手掏出長鞭。
他這回無論如何要給沈氏一點厲害瞧瞧!
不然她還真當自己無所不能了。
“大人。”沈昭昭沒空去搭理丁大牛,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江虎說:
“您也瞧見了,這處的草越來越茂盛,再往裡走,只怕真的有蛇蟲。”
“頭兒,你別聽她……”
江虎舉起手。
丁大牛一句話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憋在喉嚨口,一張粗獷的臉從脖子紅到了腦門。
“繼續說。”江虎肅著臉,對沈昭昭說道。
如果之前他是抱著以防萬一的想法,讓手下人都塞了幹茅草,現在看到快要沒腳脖子的雜草,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沈昭昭的建議。
這條路,他來來回回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條溪。
更是第一次見到這大片草地。
而沈昭昭,一個閨閣女子,看看書就能知道。
“大人,大家都走了一整日,日頭都斜了,不妨休整一下,沒有塞茅草的,隨地抓些青草塞一下褲腿,以備萬一?”
沈昭昭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
決定權還是在差役手中。
江虎沉著臉。
只要穿過這片草地,就能趕在天黑前到達前面的鎮子。
如果休整耽擱了,晚上在荒郊野外趕路,怕會遇上野獸。
江虎沉思了片刻,還是聽了沈昭昭的。
“原地休息一盞茶的時間!”
差役得了江虎的令,高聲吩咐。
“都別磨蹭,腳邊上的草摘一些塞褲腿裡!”
“都塞嚴實了!”
這下,隊伍中那些把茅草扔了的人開始手忙腳亂地拔自己腳邊的雜草。
這些草也沒長出多久,還嫩著。
一扯就是一把稀碎的草葉子和滿手的綠汁。
他們也顧不上了,只管扯了往褲腳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