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靈。”盛葳突然拽停他,抱著他的胳膊晃,“我想吃冰糖葫蘆。”
張啟靈才聞到空氣裡飄來股熟悉的甜味,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攤都還沒看到,味兒倒是先尋著了,鼻子倒是好用。
他沒說話,只是按住她蠢蠢欲動的手。
“回家。”
盛葳拽著他袖口不依不饒:“你不要聽張海客的……”
夜風突然掀起她鬢角的碎髮,張起靈抬手替她捋到耳後時,指尖碰到她溫熱的耳垂,這個動作讓兩人都莫名地愣了下。
“明天買。”他別開眼,淡定收回手。
“明日復明日,明日吃兩串……”
“多了,兩顆。”
“不行!剩下的要浪費……”
“我吃。”
路燈把他們的影子疊在斑駁的磚牆上,恍若枝葉交錯,根系糾纏。
——
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時,盛葳低頭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一抬頭,視線越過張啟靈的肩頭,落在石桌旁那個陌生男人身上。
院內的人聽見聲音轉過頭來。
那人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眼角有幾絲皺紋,眼裡閃爍著某種精明的光。
他身上的土腥氣很淡,卻足夠讓她辨認出這是個常年在墓裡打滾的人。不是普通土夫子那種醃入味的腐朽氣息,而是更深層、更隱秘的,像是從骨子裡滲出來的陰狠。
除此之外,她似乎還聞到股莫名熟悉的味道,而張啟靈看見此人下意識皺了下眉。
“喲,小祖宗這是玩夠了?終於捨得回來了。”黑瞎子的聲音帶著慣常的調侃,但盛葳注意到他擱在石桌上的手指微微繃緊。
吳三省往前邁了半步,盛葳不自覺地往旁邊人身側靠了半步,感受到衣袖下他手臂肌肉的緊繃。張啟靈不動聲色擋住她:
“小哥好久不見了。”男人的目光在張啟靈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轉向盛葳。
“小姑娘,你是無邪的朋友吧?我聽小邪提過你。”他笑了笑,眼角的紋路更深。
“我是他的三叔,吳三省。”
這人居然是無邪一直在找的三叔?
這下明白了,她心道難怪,那熟悉的味道就是她在無邪身上聞到過,那個總是用溼漉漉的眼神看她的無邪,那股味道就像……
就像是小狗身上的那股味道,但不臭。
盛葳發現他在以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打量著自己,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他打招呼。
“你好。”
“聽黑瞎子說你去長沙玩了?”吳三省摸出包沒拆封的煙,“齊羽那老房子……”他撕煙盒的動作突然頓住,“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