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出動那麼多人?”他皺眉。
“當時領隊說‘目標攜帶高危實驗體向東南沿海逃竄,實驗體務必要活的。’”
“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帶著孩子上了漁船,交火間我和另外兩人在貨艙裡找到孩子,她被一件夾克裹著,但是她自己爬了出來。”當時的那一幕他幾乎永生難忘。
“你是怎麼確定她是張家的孩子?”
“他們的敵人向來都只有張家,潛伏的這幾年我知道那些人不信任我,但也知道這可能是唯一接觸秘密的機會,而且……”
他彷彿想起什麼,表情變得難以言喻:
“那個人在死前最後的口型是,給她輸長生血,所以我當即選擇反水。”
“你在船上殺了多少人?”張海客問。
“九個。”男人突然冷笑,“兩個被我擰斷脖子,三個被直接擊斃,還有三個死於窒息,剩下一個……”他突然停頓住,
“是被咬破了喉管,那個孩子咬的。”
“當時她還有行動能力,到處亂爬,我把她抱起來的時候她也咬了我,我的鎖骨應該還有牙痕,之後她卻安分下來,她還會說話,我問她‘你是誰’,她就不動了。”
“結合那個研究員的話,我猜可能是因為血的緣故,所以一路上她不安分的時候,我就給她輸血。”
哦?張海客聞言微妙地挑了下眉梢,這倒是他完全沒有想到過的東西,有趣。
“這次‘它’出動的人員非常多,內陸應該都被布控了,所以我才逃到香港,在這期間我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在腳底發現串數字8499,夾克裡有證件和一隻懷錶。”
他回憶起在船艙那會兒,自己藉著月光小心地檢視懷中小小的軀體,直到看到腳底板那一串深藍色油墨印的“8499”。
這不像實驗編號,八月?九月?
他用拇指摩挲孩子細弱的踝骨,掌心的繭子蹭過尚未閉合的骨縫,五歲,誤差大概不超過十五天,所以這很可能是生辰日。
“1984年9月9日?我會派人去查。”
其實實驗的目的,他們都能猜得到,無非兩種可能,要麼是為了破壞張家人血脈的抗藥性,想開發出針對張家的基因毒素。
其二就是為了想要複製培育出張家的這種血脈傳承,製造“仿張家血脈”的假血脈,從而得到張家血脈裡的長生秘密。
“這個盛懷良倒真有點意思。”張海客指尖把玩著鋼筆,筆頭敲了敲下巴:
“50歲,蘇州人士,身份和學歷都沒有造假,此人非常熱衷於生物研究,發表過數篇頂級期刊論文,可以稱得上是奇才。性格很是古怪孤僻,看來技術人才都沾點怪脾氣,直到三個月前因為視力模糊去醫院檢查,結果被檢查出腦癌,還是晚期。”
張海客抓住病床的欄杆,神情玩味:
“一個科學怪人在死前居然會做出偷實驗體這樣的意外決定,還變成逃亡專家。”
“看來我得查查這個人更多的訊息,總不可能是良心發現?”他冷笑一聲道。
病床上的男人沒有接話,他只是想起了那個研究員臨死前的樣子,莫名有些複雜。
器械的滴答聲中,兩人誰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