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流食了,早上嚥了半勺米湯。”
“輕度燒傷,內臟、脊椎和大腦均有受損,需要長期觀察,血液檢測顯示異常代謝產物,但她的身體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具體的還在分析,得養一段時間再看看。”
男人突然攥住他的袖口,滴管因為他手背用力而倒流出絲絲暗紅:
“那我能見……”
“見鬼去吧。”
“為了保險,除了醫療團隊和我,任何人不得接觸。”張海客抽回胳膊平靜道。
“不過安全問題不用擔心,我調了底下三分之一的人監護,配的是中西醫聯合診療組,她的房間每小時輪班把守,雙層檢查,負責照看的也是張家最高階別的醫生。”
護士端著藥盅進來,褐色的湯藥裡浮著半截老參,張海客捏開男人的下頜,將藥汁灌進去,放下碗之後,捲起左袖說道:
“醫生說她造血功能不穩,所以每天都有年輕的族人輪流給她供血,今天用的是我的血。庫房為她開了封存幾十年的藥櫃,長白山的百年參須,崑崙雪蓮都拿出來了,還給她備了藥浴,等過一段時間再讓她泡。”
“你們這是把她當……”
“當祖宗供著呢。”張海客接過話。
隨後他從白大褂口袋掏出張通行證,塑封表面還沾著乾涸的血跡,目光冷峻:
“現在輪到你了,盛懷良是誰?”
“你們沒去查證件?我親眼看著他的屍體被丟進大海。”男人咳嗽了幾聲。
“我已經派了底下人去沿線的海底打撈屍體。”張海客沉默片刻,環手抱胸說道:
“光是香港叫‘盛懷良’的就有幾十個,如果是內陸,那更不好找,但是能當上高階生物研究員的,倒是不多。”
“所以還是找到了,”張海客從兜裡摸出一張黑白照片,上面的面孔並不年輕。
“是他嗎?”張海客舉照片讓他辨認。
男人沉默地點點頭。
“他是腦癌晚期,也沒有任何親屬關係,父母早亡,名下只有一套房,活不過三個月的人,為什麼要在死前偷走實驗體?”
“我不清楚,我是第一次見他。”男人抿了抿唇說道。
“哦?那說說,你又是什麼身份?你到底是誰的人。”張海客慢條斯理道。
“提醒你,你最好編的是一個像樣的故事,之後我會帶專人過來對你進行測謊。”
“咳,我是本家北派分支的,”男人靠著枕頭閉了閉眼,在腦中整理好語言,
“我的身上是窮奇,你應該看過了。”
張海客沒說話,這點倒是沒錯,他昏迷時身上也發高燒,所以紋身出現不意外。
“數年前我奉本家之命假裝被策反,成為叛徒潛入‘它’的內部,以此獲取高階秘密。但‘它’只讓我跑東南部貨船押運,最高就接觸過倉庫保管員,相當於是外勤。”
“直到十多天前,當時是凌晨,碼頭所有人的對講機要求迅速集合,救護車、防毒面具還有武器,幾乎是從未有過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