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葳別過臉裝作沒看到,縮排陰影裡。
他沉默地橫在她面前,寸頭下的眉骨壓得極低,衝鋒衣裹著精悍身軀像堵牆:
“疼嗎?”
他問的是掌心繃帶下的割傷,目光卻緊凝著她破皮的唇角。
張海洋的指尖懸在她髮間半寸,終究只是摘下額頭上綁著的那截浸透血汙的繃帶。
或許是受不了這種注視,她才終於輕輕地搖頭,隨即就被扯進裹著松木香的懷抱。
鼓起的胸肌將她完全嵌進陰影裡,心跳卻震得她耳膜發麻,他暴起的脊背在巖壁上投下濃黑陰影,完全吞沒懷中人的身形。
他扣住她後頸將人按進肩窩,呼吸掃過她耳尖的力道輕得像嘆息,服下軟來:
“可是我疼……”心如刀割般的疼。
盛葳的巴掌甩在張海洋臉上時,兩個男人同時僵住,她顫抖著嘴唇氣憤道:
"你們都一樣假惺惺!在往我臥室裡裝攝像頭的時候……怎麼不問問我會不會疼?我明明……”
明明她很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生活的。
淚水砸在張海洋手背,她的指甲在顴骨拖出血痕,他偏頭任血珠滑落,眼尾通紅。
他擒住她再次揚起的手腕,寬大的掌心能完全裹住她兩個拳頭,虎口的繭磨得她生疼,她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壓抑的哽咽:
“對不起,對不起……”
他跪在她面前抱緊她一遍遍地道歉。
她已經哭得累了,但她決定不了流淚的本能,但有雙大手替她一遍一遍地拭去。
張海客的咳嗽聲突兀地刺破黑暗,張海洋抱住她脊背的力道微不可察地重了幾分。
七具陌生的黑衣屍體整齊靠在石壁邊,每人腰間別著包括但不限於麻醉槍等武器。
“這只是其中一波,你不知道你的處境有多危險,但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他上前拎起具屍體,從耳後撕下面具。
“還記得你十八歲生日你的那位學長嗎?他送的禮物早就被暗中掉包了。”
“你在珠海找了份工作,老闆對你很好對嗎?你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不是你離開的及時,那位老闆也會被他們替換,你曾經的同學,你的老師,你曾經的鄰居……”
“這就是他們最可怕的地方,他們會替代你身邊所有出現的人,幾乎毫無破綻。”
她光是想想,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倒流。
盛葳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個張海杏……
她當時還奇怪,為什麼她會戴著人皮面具,原來……她甚至差一點害死那個阿叔!
盛葳踉蹌著後退,腳跟撞到某具屍體的衝鋒槍,張海洋突然橫臂將她圈進懷裡,寬闊的身形籠罩住她顫抖的身形轉了過去。
“別看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而他,轉身就把張海客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