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墓主人叫什麼?”
“汪臧海。”他扭開一瓶水灌了口。
汪臧海……她琢磨著這個名字。
“炸掉的那個怪屍是不是就是他?”
他雲淡風輕地點點頭,她汗顏,這人也真是淡定得不行,能把墓主人當炸彈給用了,不知道他的後人會怎麼想……
“你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嗎?”她比較在乎他記不記得起張海客這個哥哥。
“只是一部分,所以我需要經常下墓,來找到我以前的記憶。”他平靜道。
“你生病了?難道你經常失憶嗎?”她目光露出幾分好奇。
她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有人只是為了尋找記憶,就要去做這樣危險的事,那不知道要去下多少的墓呢……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意思就是,不是生病導致的,但是他確實會經常失憶。
“那你有家人嗎?我是說……跟你一樣的張家人。”反正他也知道了。
“沒有。”他的語氣毫無波瀾。
“不,你有。”她篤定道。
目光移向他身後的大海,心中泛苦。
她才是真的一無所有,只剩下自己。
她不知道這話對於張啟靈來說意味著什麼,但張啟靈確實已經把她劃成了同類。
“考古隊你清楚多少?他們真的是普通的考古隊員嗎?我的意思是,他們的身份是不是跟盜墓賊有關?”她坦白道。
她也不隱瞞,反正大不了就是猜錯。
張啟靈點了頭,這在她的意料之中。
“謝謝,你去休息會兒吧,我也會開船,想一個人待一會。”她笑了一下。
“後半夜我來。”張啟靈沒拒絕。
她點點頭,隨即轉身走到船舵的位置,其實不需要太多的操作,因為其他的張啟靈都弄好了,但她想享受一個人的大海。
她想,想很多事,想很多人……但又好像什麼都不想,人生就像眼前的大海。
只要足夠強大,她就什麼都能容忍。
容忍一切意外的人和事出現在生命裡。
她知道背後有抹視線停留,張啟靈一直駐足在轉角,目光平靜地盯著那抹背影。
船頭探照燈將她飛揚的微卷短髮都渡上淡淡的柔光,冷白的面板襯得像只兔子。
其實她整個人都給他一種淡淡的憂鬱,小心翼翼禮貌疏離,偶爾又直頭直腦,但此刻好像跟平日裡的那股憂鬱又有些不同。
她的背影看起來好像是有點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