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揣著這樣的疑惑將人摸了個遍,但來不及去想這些跟她逃跑無關的事情。
把張海杏的半指手套套到指節,隨後她對著鏡子練習對方標誌性的傲氣冷笑。
黑色的瞳孔裡映著她此刻的冷煞。
留字,斷電,剪線,點火,一氣呵成。
她已經將這裡的路摸得十分清楚,當然也知道別墅區早已經覆蓋了監控探頭。
與其躲躲藏藏逃跑,她倒直接大搖大擺下山,尋著第一次來的時候的記憶路線。
雖然她之前下山過多次,但除了第一次,基本上都是從地下的車庫直接出發。
所以,她才想到了扮演成張海杏。
身後的別墅已經開始冒出黑煙,她要吸引住其他人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她在拐角處撞見的守衛,正舉著對講機:
“杏姐,別墅的電……”
“笨吶,那還不快去查配電箱!”
她模仿出張海杏的不耐語氣。
“等等,這個給我,拿來吧你!”
她狠拍了一下他的肩章,直接粗暴地從他手心裡奪過電擊器,揚著馬尾離開。
杏姐今天怎麼還化了妝……年輕守衛耳尖漲紅的模樣倒映在她漆黑的瞳仁裡。
輪渡的汽笛聲響起
她上前一步,檢票員睏倦地掃過她皮衣上的銅釘,在船票上砸出模糊的紅印章。
等到鑽進船艙最末排的陰影裡,她痛快地將頭上的假髮揭開,隨手扔進大海。
夾板走廊裡食物的味道和各種混亂交雜,她從胸口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咬碎,濃郁的黏膩在舌根泛出苦味,迫使大腦清醒。
藉助船艙的反射,她盯著裡面的倒影,張海杏的皮衣裹著她此刻單薄的身形。
接近黃昏,日落的霞光散在天邊,她看見成群追光的海鷗,心中突然覺得安寧。
她坐在艙門裡,從頭到尾清理了一遍自己現在所帶著的東西,並盡數收起藏好。
除了必要的,她還戴上了那雙護腕手套,還有袖珍槍、美工刀,她也是現在才明白他們送的這些禮物的真正用意。
所以帶上這些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甚至是那對綠寶石耳釘,因為想著必要的時候可以拿去換錢,物盡其用。
還有……
她低頭摸向自己胸口,那裡除了一貫的玉佩,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子彈項鍊。
明明好像也沒有什麼用,丟在那也行,但拿走也沒什麼,索性就帶上了。
希望只是用來放煙花的。
都說一個人進步最快的時候,不是在順風順水的時候,而是在她無依無靠,失去安全感的時候。
那麼以後,她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