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客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港遠處上的航船難掩疲態,此刻不笑的他,原本的那股鋒利和壓迫幾乎是無所遁形地暴露。
下雨了,天氣就跟她初來時的那樣。
手裡還攥著她的手機,這是她故意丟下的,裡面當然也不出她所料有監聽系統。
他從身上掏出另一個手機,指尖點了幾下,給對面的未知號碼發了條訊息。
今晚於他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她將永遠不會知道,那夜夜燃的安神香是他親手調配,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失眠……
想著想著,他就從身上摸出了煙,握著半天,最後反手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西裝褲緊裹著的一雙長腿隨著一聲關門的巨響之後,消失在空空蕩蕩的書房。
什麼後會無期,只是來日方長而已。
凌晨的十一點
撐著傘的張海洋立在渡輪碼頭風衣飛揚,鹹澀的海風灌進他敞開的襯衫領口。
手上還握著一張揉碎的船票存根:2003年2月23日,中環至珠海,三等艙。
遠處渡輪悠長的汽笛響起,鹹澀海風捲著油味灌入鼻腔,他望著遠處的海洋。
他想起她以前說過自己心情不好就想看大海,因為大海不會說話,但它會傾聽。
大海永遠是包容的,但也是洶湧的。
平靜的水面底下是不為人知的沸騰。
他想到很久之前的一次閒聊,張海樓曾經狀若玩笑地問她願不願意取個海鮮名。
結果她還真的很是認真地思考起來。
“那,叫海風吧,因為……”
她思索後給出一個出乎意料的理由。
“風無處不在,可以擁抱所有人。”
一陣夜風颳過,他感受到了,明明在下雨,掠過的風卻不讓人寒冷,反倒溫熱。
就像是他們教她憋氣潛水、窒息生存時,親自渡進她唇間的每一口珍貴的氧。
——
當盛葳站上輪渡輪甲板上的那一刻,她回頭望著維多利亞港漸遠的光點。
突然被風吹進一滴鹹溼進了嘴角,用指尖觸碰到,才發現,是眼角滾落下的淚。
此刻面臨著大海,船身還有些搖晃,所以她覺得有些不真實,像是大夢初醒。
她想起自己怎麼從別墅中出來的驚險。
盛葳換上了張海杏的衣服,對著鏡子一番喬裝,確保自己從人前走過不壞事。
不過在這其中,讓她意外地發現了一個不為人知的詭異之處,幾乎是毛骨悚然。
張海杏怎麼戴著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