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洋最終沒動手,靜靜等了一會,等張千軍萬馬從屋裡拿出來小魚乾。
“我還以為什麼急事呢,就拿個破魚乾?!有發訊息這功夫還不如多走兩步呢……”張千軍萬馬甩著袖子道。
“哎?這哪來的野貓呀?黑不溜秋的,原來是給它吃啊。”
張海洋準備將貓弄遠點喂,盛葳趁著機會剛想伸手摸摸尾巴,就被抓個正著:
“不乖,怎麼能揹著我們做壞事呢,這小玩意兒你不能碰吧。”張海樓制止。
“我從來沒有摸過貓,就摸一下……”她捏緊衣袖,這貓皮毛看著油光水滑的。
張海洋不自覺避開她那期盼的眼,沉吟不語,就在她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
“……記得回去洗手吃藥。”
從腦袋順著脊背摸到尾巴,是她想象過很多次的順滑柔軟,黑貓也很溫順,主動仰頭蹭著手掌心,非常地懂得討好人類。
她第一次露出這樣的情緒,眉眼低垂,唇角笑漪輕牽,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若隱若現,幾乎瞬間就柔化了周身的憂鬱。
她在看貓,他們在看她,眼裡泛起莫名的暗湧。
大概是真的很少見她笑,所以當珍稀的笑容綻放時,才會顯得格外的明媚美好帶著純真,甚至還有一個淺淺的小酒窩。
“摸個貓而已,這麼開心……”張千軍萬馬嘟囔道,他才不承認剛剛看得愣了。
“摸也摸了,大小姐,該回去了吧,起風了。”張海樓截住她還想再摸的手腕。
……
客廳裡所有沙發扶手都鋪了防滑墊,別墅裡所有的尖銳桌角也都包了防撞條。
張海客斟茶時,青瓷壺嘴騰起的熱氣在他指間纏繞,盛葳的注意力也逐漸偏離手中的書頁到他的動作上。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他此刻很像個老人。
她盯著他扣住壺柄的右手,食指與中指關節比常人多出一截骨節,像竹枝般屈伸,但偏偏又是年輕的,靈活的。
不像爺爺的手上滿是褶皺還有老人斑。
茶水注入骨瓷杯的弧線異常平穩,連最細微的漣漪都未泛起。
“嚐嚐武夷山的老樅。”
他將茶盞推至面前,讓她忽然想起爺爺偶爾叫她品茶的時候,那些蒼老的褶皺與眼前這隻手詭異地重合,又或者一點不像。
“還是喝不慣?”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這茶是他特地選的,帶花香和木質香,性溫和,應該不錯。
“還好,我喜歡喝奶茶。”她喜歡爺爺給她用罐罐自制烤的奶茶。
“試試?”既然她喜歡,就給她做。
她本想拒絕,但不知為何想到了自己書包裡帶來的那張詭異照片,最終還是點頭應下,至於為什麼同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得到了他一個帶著縱意的摸頭獎勵。
拇指壓住壺蓋,小指勾起如鶴頸,滾水在距杯口三厘米處精準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