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突然昏厥吐血,如同一瓢滾油潑入烈火,瞬間將養心殿乃至整個皇宮的緊張氣氛推向了極致!
太醫院的太醫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劉院使的帶領下,再次手忙腳亂地投入到搶救之中。施針、灌藥、艾灸……各種手段都用了個遍,但皇帝的脈象依舊微弱不堪,人事不省,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皇后和太子守在龍榻之前,臉上寫滿了“焦急”和“擔憂”,但眼底深處那份難以掩飾的急切和野心,卻也越發明顯。
尤其是太子蕭恆,他一邊“痛心疾首”地呼喚著“父皇”,一邊卻已經開始不動聲色地……發號施令了!
“劉院使!父皇龍體到底如何?!你們太醫院若是再拿不出個章程來,休怪本宮……不講情面!” 他厲聲呵斥著,語氣中帶著儲君特有的威嚴。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劉院使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陛下……陛下此次是怒火攻心,引動了舊疾,加之……加之體內毒素未清情況……情況十分兇險!微臣等……微臣等已經盡力了……只是……只是……” 他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
“盡力了?” 太子眼中寒光一閃,“一群廢物!父皇若有半點閃失,本宮定要你們太醫院所有人……陪葬!”
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讓所有太醫都噤若寒蟬,瑟瑟發抖!
蘇宏遠則依舊跪伏在殿下,臉上帶著“悲痛欲絕”的表情,但眼底深處卻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皇帝昏迷,太子“監國”,這正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只有蕭煜,負手立於一旁,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死死地盯著龍榻上昏迷不醒的皇帝,又看了看在一旁“上躥下跳”的太子和故作悲慼的蘇宏遠,心中早已怒火中燒,但表面上卻依舊保持著可怕的冷靜。
他知道,此刻絕不能自亂陣腳!蘇宏遠突然發難,丟擲蘇文宇這個“前朝遺孤”的身份,分明是想將水徹底攪渾,甚至……是想借此機會,聯合某些隱藏的勢力,發動一場更大的陰謀!
而太子……也未必就如表面看起來那麼愚蠢和急躁!他很可能……早已與蘇宏遠達成了某種默契!
就在殿內氣氛凝重到極點,太醫們束手無策之際,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殿下……皇后娘娘……或許……或許可以讓蘇醫官……再試試?”
說話的,竟然是一直站在蘇傾離身邊的秦芷!她鼓足了勇氣,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局面,忍不住開口了。她相信表姐的醫術,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焦在了蘇傾離身上!
太子蕭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正要呵斥,皇后卻搶先一步,用絲帕擦了擦眼角,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悲憫”地說道:“唉……秦姑娘也是一片孝心。只是……蘇醫官她……近來心神不寧,瘋瘋癲癲,陛下龍體何等金貴,豈能再讓她……胡來?”
她這話,分明是在提醒眾人,蘇離已經“瘋了”,不具備診治的資格!
“是啊是啊!” 劉院使也連忙附和道,“蘇醫官雖然醫術奇特,但她畢竟年輕,又……又神志不清,若是再……再讓陛下龍體受損,我等……萬死難辭其咎啊!”
他們是鐵了心要將蘇傾離排除在救治之外!
蘇傾離看著眼前這群人醜陋的嘴臉,心中冷笑一聲。她知道,他們怕的不是她治不好皇帝,而是怕……她治好了皇帝!
但此刻,她卻不能強行出頭。否則,只會坐實太子和皇后給她扣上的“瘋癲”、“意圖不軌”的帽子。
她只能繼續“表演”,眼神迷茫地看著眾人,似乎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偶爾會發出一兩聲意義不明的低語。
就在太子和皇后以為已經徹底掌控了局勢,準備以“皇帝病重,需靜養”為由,將蕭煜等人“請”出養心殿,並順理成章地開始“監國理政”之時——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忽然從龍榻上傳來!
“咳咳……都……都吵什麼……”
皇帝……竟然醒了?!
雖然聲音微弱沙啞,但確確實實是皇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