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兩人都認為項羽並非是明主。
而蒯徹為什麼要在彭城之戰後主動選擇了到韓信身邊給他當謀士?
那當然是基於他對韓信的認可了。
事實上如果蒯徹不認可韓信的話,那麼即便韓信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可能答應,因為與蠢人共事實在是人生一大折磨。
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蒯徹對韓信十分滿意,直到這會兒聽到韓信說的這些話,他才突然意識到——
他的大將軍確實不蠢,但是他純啊!
蒯徹一直都知道韓信因為劉邦對他的知遇之恩而對他心存感激,也知道他打下的每一場勝仗除了是想要證明自己,幹出一番大事業封王拜相,光耀門楣之外,也想報答劉邦當日的賞識和提拔。
對此,蒯徹一直都沒覺得有問題,因為如果韓信得了好處卻壓根不念著劉邦的恩情的話,那麼這樣的人他也不敢輔佐,不敢效忠。
但是讓蒯徹沒想到的是韓信感激和效忠劉邦之餘,竟然還如此的相信對方的人品?
蒯徹:“……???”
他說的這玩意兒是他們這幫搞政治的人有的嗎?
同樣沒有想到的人還有劉旋,她發誓,雖然她確實想著撬韓信的牆角,這些天也一直為此努力著,但是今天這一出可不是她安排的,韓信也不是她派人請來的。
結果誰能夠想到這世上就是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她前腳正好跟蒯徹聊到這件事,韓信後腳就到了,並且主動參與了這番對話,成功地在蒯徹面前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缺點!
劉旋之所以用“最大”來形容韓信的這個缺點,不僅僅因為歷史上的他最終因此而喪命,也因為但凡歷史上的蒯徹早一些知道他是這樣的性子,那麼日後他必定不會開口勸他反叛劉邦,或者在一開始就不會極力勸他以武力平定齊國,甚至會極力勸阻韓信自立為齊國的假王。
劉旋猜測歷史上的蒯徹在勸淮陰侯反叛之前壓根沒想過他竟然還有那麼單純的一面,要不然也不會在被他婉言謝絕他的提議後突然就變得“瘋瘋癲癲”了。
現在因為一個機緣巧合的機會,蒯徹意外得知了韓信竟然還有如此天真的一面,那他日後在對待他的態度上還會像歷史上的他對待淮陰侯一樣嗎?
劉旋看著對此一無所知的韓信,心裡默默地同情了他三秒,然後在注意到蒯徹的目光從韓信的身上轉移到她身上時,她立馬眉頭微蹙,擺出了一副對韓信的話不太贊同的模樣。
對不住了,大將軍。
劉旋在心底裡對韓通道,畢竟這世子之爭,素來如此。
▽)
……
與此同時,集中了二十萬的兵力駐紮在井陘口的陳餘早就已經知道夏說等人已經戰死,代國已經被劉邦收入囊中的事情了,要說陳餘一點都不生氣那肯定是假的,畢竟失去了代國,他算什麼代王?
但是陳餘並沒有因此而喪失鬥志,因為失去一個代國,他仍然是趙國的國相,手上仍然集結了二十萬大軍。
韓信他們要是敢來的話,那麼他就一次性跟他們算清新仇舊恨,保準讓他們有來無回。
然而作為謀士的李左車卻並沒有陳餘那麼樂觀了,想到如今駐紮在太原郡的人除了大名鼎鼎的韓信之外,還有張耳和劉旋,心中就難免有些不安。
他們一個與陳餘相識已久,對他了解頗深,一個是橫空出世的將星,諸如項冠、龍且、夏說他們這些老將都一一折於她的手上。
面對如此組合,李左車並沒有因為他們的兵力遠勝於他們,佔據位置優越於他們而放鬆警惕,這天他找上趙歇和陳餘向他們提出一個建議:“大王,陳相,井陘谷窄而溝長,這就意味著漢軍想要前進的話必然是車馬不能並行的。”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派三萬奇兵從間道截斷其輜重,命其餘主力軍只守不攻,如此一來,不出十日,漢軍必然因為糧草短缺而饑餓疲憊,到時候我們就可以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趙歇作為李左車的主公,他對自己的謀士自然是十分信服了,聽到他這麼提議後,他思索一會兒便對陳餘道:“國相,廣武君此計可行。”
然而陳餘的態度卻和趙歇相反,他用了一句“義兵不用詐謀奇計”來反駁李左車的計謀,他道:“我們現在手上足足有二十萬大軍,反觀漢軍他們不過只有幾萬人罷了,在這樣的優勢下我們怎麼可能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