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方才那句。
以技謀利又如何?
只要靠得是自己的雙手和本事,那就不丟人。
可懷寧那種自幼錦衣玉食、高高在上之人,最怕的就是和她眼裡瞧不起的人,淪為同一個階層。
既要戳人痛處,便要對症下藥。
待這事兒傳出去,長公主為了他們府上的面子,定會登門還馬。
她除了需要從這兒走回僱馬車的鋪子以外,什麼損失也不會有。
只是她走著走著,發現周遭竟愈發地僻靜。
……該不會是走反了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前方雜草叢生,連樹影都仿若化成了鬼影。
她提心吊膽地繼續往前走,忽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女子的曖昧嬌吟。
什麼動靜?
她不會撞見了別人野外偷情吧?
她止步不敢再動,打算等他們完事兒了再摸出去,生怕攪了別人的旖旎,繼而惹來殺身之禍。
她正蹲在草堆裡豎耳傾聽,後領忽然被一隻大手拎小雞一般拎起,“你蹲在這兒做——”
熟悉的冷聲低低響起,她趕忙回身,捂住慕昭的嘴。
他下意識扣住她的腰。
薄唇緊貼著她的肌膚,兩人離得很近。
四目相對,溫熱的呼吸灑落在她的掌心,惹得她有些癢。
心莫名亂了一拍。
“噓。”她松開手,沖他比口型道,“慕昭,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她不問,他倒真不曾留意。
可既聽她這麼說了,那些若有若無的曖昧之聲竟變得明顯起來。
……好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塞住嘴後的斷續嗚咽,夾雜著頗有韻律的撞擊之聲。
兩人大眼瞪大眼地沉默著。
緊接著,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她唯一的親身經歷,再看向慕昭時,只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微妙起來。
慕昭的確是來尋她的。
他本以為發生了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卻不曾想找到她的時候,她居然安然無恙地蹲在草叢裡,興致勃勃地聽這個。
真無語,早知道不來了。
更令他無語的是,他莫名聞到了一股來自於她身上的濃鬱香氣。
很煩。他默默收緊掌心。
垂眼卻見她頗不安分地在他身前蹭來蹭去,而後頂著張鮮豔欲滴的臉,似喜似嗔地瞪了他一眼。
……她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