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特意買來謝你的。”
她指了指食盒,“你就快秋闈了,還要操心我的事,聽說西南山路崎嶇,這一路你定為了我吃了不少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就收下吧。”
季述抿唇笑笑,眸中情緒有些複雜,但還是應了聲:“好。”
“假死藥你什麼時候要?”
和暖的日光照在兩人身上。
季述常穿素淡的寬袖袍,脊背清瘦,頗有幾分俊逸出塵的味道,與她身上恬靜安然的書卷氣很像。
慕昭就這麼靜靜瞧了許久,沒有出聲,而淩川扶額頭痛,不知該說什麼好。
早知道不帶他來了。
重金求一雙沒見過他倆的眼睛,給侯爺換上,還來得及嗎?
“還不走?”
車簾放下,慕昭冷淡的聲音自車內傳來。
淩川清了清嗓子:“那個……屬下認為夫人和那男子只是碰巧遇見了,礙於情面,才不好不送給他。”
慕昭冷笑:“她愛送誰送誰,關我什麼事。”
馬車自兩人身邊擦身而過。
月思朝並未留意,只道:“如今還不大方便,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去找你的。”
她的聲音飄入馬車內,慕昭冷笑一聲。
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是她如今住在侯府,不方便與季述深夜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了嗎?
他讓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倒確實注意了。
沒乘侯府的馬車,也沒帶侯府的人,就這麼孤身一人地偷偷摸摸地來找季述。
然後被他抓個正著。
慕昭垂下眼眸,意識到自己居然在生氣後,忽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真可笑,她愛找誰找誰,關他什麼事?
月思朝辭別季述,獨自走回馬車。
回到府中用了午膳,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拎起食盒,打算去書房尋慕昭。
淩川守在門外,見她來趕忙目露求救之色:“夫人您終於來了,侯爺就在書房等您呢!”
她再不來,這兒就要被他的低氣壓給凍死了。
月思朝點點頭:“好。”
她推開慕昭房門,卻見已有位年近四十的大人在與他敘事,見是她,兩人的話戛然而止。
只是慕昭半闔著眼,甚至懶得看她。
她把食盒放在一旁的圓桌上,想起今早淩川同她交待的話——
他極重規矩,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時候。
她抿了抿唇,垂首囁嚅道:“夫……夫君,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點心。”
……夫君?
誰允許她這麼叫的?
早上同旁的男子幽會,午後便又覥著臉來撩撥他?
慕昭抬眼看她,眸中深不見底,忽然開口道:“這點心是獨獨我有,還是旁的什麼人也有?”